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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真道争辩》下册

第四十一章

现代神学 

 

张逸萍

 

 

 

 自从二十世纪以来,基督教神学思想支派林立,趋势不统一。除了不愿意被视为「现代」的基要主义( fundamentalism )之外,我们看见,自由神学变为新正统神学,还有更新颖的解放神学等,灵恩运动和天主教教会的新趋势,都算是相当现代的发展,也都是基督徒需要注意的。但是,本文只能集中描述自由神学和新正统两主要个学派。

 

 

现代神学家的五副有色眼镜[1]

有一件无可避免的事,就是所有基督徒,至神学家们的思想,都可能被不同的世俗思想、个人经历、个人意见所左右。似乎人都带着「有色眼镜」来解释圣经和断定真理。虽然这些有色镜或作基本前设,不一定完全是坏的,但多少总会影响和阻挡了我们对神和真理的认识。下面是几副现代神学家的有色眼镜﹕

 (一)理性主义— —信仰必须通过理性

 理性主义的意思是说,圣经所启示的真理必须靠理智去明白。唯有那些能通得过理智的东西,才能接受。

 中世纪天主教神秘主义盛行,所以奥古斯丁( S t. Augustine )和安瑟伦( S t. Anselm )提出「以信求悟」( faith seeking understanding )以对抗之。他们认为,我们必须确知圣经的神圣,才能相信,所以他们强调「我相信,所以我明白」。这样的思想也影响了日后的改革宗( Reformation ),但是马丁路德( Martin Luther )和加尔文( John Calvin )并非高举理性至上。他们表示,因为人有罪性,所以不能完全靠理智去认识神。

 启蒙运动( Age of Enlightenment )的时候,人们觉得科学万能,于是理智抬头,人完全凭理智批判圣经、反对圣经,因而带来自由神学。但是,后来的新正统神学家如巴特( Karl Barth ) ,却强调信心的重要(信心超越理智)。由此可见,基督徒如果受世俗影响,只会随之摆动,或左或右。

 (二)神秘主义— —以主观的宗教经历决定信仰

 很多宗教信仰都有特别强调神秘经历一派,如佛教的密宗,回教也有她的神秘宗( Sulfism )。[a]凡高举神秘主义的人,都会认为自己能看、听见和感觉到五官以外的事物。这样的感受就是他们的神秘经历,他们也从这样的神秘经历去认识神和真理,于是理智和教条都被忽略。在基督教中,代表这一派的人有大德兰( Teresa of Avila )、十字的约翰( John of the Cross )等等。其他基督徒即使没有像他们一样强调神秘经历,可是很多都相信,神秘经历可以稳定信心。

 神秘主义者都高举感觉(尤其是神秘感觉),贬低理智,结果使神学思想稀释褪色。他们认为神是无法形容的。 (今天的新纪元人物和研究灵异事物的心理学们亦同样表示——神秘经历不是语言所能描写的。)上帝超过我们感觉和想象的范围。祂是一个无法形容和深不可测的现实。所以,神秘主义者并不认为自己认识神,而只认为自己和神相遇。有时他们也只能使用一些符号或象征性的话来形容。

 (三)存在主义——强调信仰必须对个人的存在有意义

 存在主义强调人的感觉,虽然他们的感觉通常是消极和绝望的,但他们认为,神学思想必须对人的存在有意义;信仰必须和人的主观经历一致。从祈克果( Kierkegaard )开始,他认为信仰是个人的经历,所以需要信心,反对推理。新正统神学思想(Neo-orthodox)是最典型的这类,其中,巴特和布特曼( Rudolf Bultmann )都是代表人。

存在主义神学家在某方面也和神秘主义者一样,他们认为人不能完全认识神,只可用象征式的语言来描写祂,虽是这样,但仍然是不足够的。他们表面上强调圣经,但圣经必须适合他们的经历,和必须对他们有意义;而单单使用圣经所用的语言,是没有意义的。有些甚至认为圣经是用神话方式写的,例如布特曼说,要去除其中的神话,好找到圣经对人的意义。

 (四)社会主义— —信仰必须对社会有实际贡献

 他们的焦点不在于宗教、圣经、耶稣等等是否属实,乃在于这一切,对人类和社会有没有贡献。这一派神学家认为,我们可以从历史和文化去认识神和道德,所以神学理论并不重要,反之人的思考和意见更重要。这些思想以解放神学( Liberation Theology )、黑色神学( Black Theology )和女权神学( Feminist Theology )为代表。

解放神学无疑是受了共产主义影响,它不强调神在历史上的作为,反而强调我们可以实际做些什么,使天国出现在人间。黑色神学是受了美国黑人的民权运动影响,他们的主题是解放黑人,以黑白种族歧视为他们的神学中心。女权神学显然是受了现代女权运动的影响,这世俗运动的精神变成这一派神学思想的前设,这一派的神学家们强调女性的地位。

 (五)启示主义— —信仰来自神的启示

 这一派是基要主义和福音派的前设。他们认为真理必须靠神自己来启示。我们只能从神的启示去认识基督及知道教义,以获得生活和思想的导向,反之人间的哲学在神的启示前,站不住脚。所以,他们相信神介入于人类历史中,上帝在耶稣基督里启示了祂自己。他们认为神学只是陈述上帝的作为,而教义的中心就是神借着耶稣基督的救赎。

 这一派的神学家对圣经的认识介于理性主义者和神秘主义者之间。他们同意圣经有象征式的话,但相信我们可以知道一些有关神的事情,不是完全不知道。例如护教学家贾思乐( Norman Geisler )常道,认为神赐人逻辑和理智,使人可以窥视那位不可思议的上帝,于是我们可以知道和理解一些关于神的事,只是不能全部以理智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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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没有那一个主义是完全的。很多福音派,或是基要主义的信徒,都会基于启示主义,然后从其他的各取其长。或者可以这样说,我们需要神的启示,也需要理智帮助我们去明白,但最后还是需要信心去接受,并需要经历神(不一定是超自然的),以及让信仰影响我们每一天的生活,以至我们最终能影响社会和文化。

 

 

自由神学( Liberal Theology )

 自由神学又称新神学,这一派神学出现,是「科学万能」的精神带来的。因此可知,他们的有色眼镜就是理性主义和自然主义(不接受超自然事物和神迹)。

 他们完全正面否定圣经中的神迹,包括童贞女马利亚生耶稣、基督身体复活等等。他们也否认耶稣的神性。他们认为,由于当时的人缺乏科学知识,所以相信神迹,而圣经里的神迹只不过是人内心的经历。同样地,他们拒绝相信神对人有启示,和不相信有神秘经历这一回事。

 神迹是否可信,曾经是护教学的热门题目。但由于时代转变,和新纪元运动的影响,很多人开始相信超自然事物是有可能的。请见「神迹的问题」一文的讨论。

 这一派中具代表性的神学家是士来马( Friedrich Schleiermacher ) ,立尔( Albert Ritschl ) ,威尔浩生( Julius Wellhausen ) ,哈纳克( Adolf Harnack )等等。他们的重要观点是﹕

  

(一)神学思想

 (1)圣经

 他们从一个反对超自然事物的角度去读圣经。例如,哈纳克是一位典型的新神学家,他说,历史上许多基督徒都不能分辨「核仁和外壳」( kernel and husk ),所以他们把很多外壳,当作核仁硬吞进去。意思就是说,圣经包含神的话,但只有一部分是神的话(核仁),另一部分却不是(外壳)。[2]  我们只能接受核仁,外壳却是应该丢弃的。当然,哈纳克最反对,认为是外壳的,就是圣经中的神迹,这是典型自由神学家的通病。

 自由神学家认为,我们必须回到耶稣所讲的圣经去,而现时的圣经,是经过教会后来修改过的,已经走样了。[3] 福音书并非耶稣的真正历史。例如哈纳克说,耶稣的童年只记载于四福音,但四福音并不可信,所以他说,我们对耶稣童年的事完全不知道。[4] 这些神学家们亦把四福音的写作时期订得非常晚(尤其是约翰福音),以减低福音书的可信性。

 新神学家认为他们只要耶稣,只需要相信耶稣( Jesus alone ),而圣经是有很多错的,所以他们丢弃圣经。[5] 但问题是——他们怎样认识耶稣?他们相信的是圣经中的耶稣?还是摩门经中的耶稣?再者,他们实在想要的是一位没有神性、不能行神迹、只有道德教训的耶稣。 

(2)神

 自由神学家说,他们不需要一个「神的观念」,只需要感到「神的同在」。[6]然而感觉是不可靠的,如果人对神完全没有概念,你怎能觉得神同在?或说,所感觉的就是真神?事实上,新神学的神观接近泛神(P antheism ),因为他们的神和受造物之间的界线很难区分。他们的神比较像是一种力量、理想、过程。

 他们相信神是全人类的天父( Universal Father God )和人类互为兄弟( brotherhood of man )。 [7] 可是,根据圣经,神只是信徒的父,因为「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约一12 )而那些相信耶稣的人才是互为兄弟姐妹。

 (3)耶稣

 他们认为耶稣只不过是至善至美的一个人,所以他们不同意传统的基督观,反对耶稣的神性,也反对耶稣神人两性的教义。他们认为最重要的是祂的道德教训;所以,当他们说﹕「耶稣是神的儿子」,他们的「神」另有定义,神只不过是人类崇高的理想。他们认为耶稣是基督教的奠基者,又是第一位基督徒,而基督教主要是要维持耶稣所建立的道德生活。[8]

 耶稣曾经「问门徒说、人说我人子是谁?」(太十六13)有说祂是先知,但彼得说﹕「你是基督、是永生神的儿子。」(16节)于是耶稣称赞彼得,因为是「天上的父指示」他的(17节)。由此可见,自由神学的基督观不合圣经,并非从神而来。

 (4)罪和救恩

 自由神学还有一个特点,他们虽然同意邪恶存在,而且也同意人应该行善,但是从不强调人有罪,需要悔改接受救恩这一回事。事实上,他们根本反对赎罪观念。他们觉得只靠基督宝血赎罪得救,是过于狭窄和排外。对他们来说,十字架的意义是自我牺牲,况且神是爱,祂会原谅任何人,不必需要基督钉十字架。[9]

 拒绝基督所成就的救恩,是所有异端邪教的一贯态度,所以,自由神学也可以称为异端。

 (5)教义

 自由神学家藐视教义,认为教义和信条是钻牛角尖,没有意义,并且常常讽刺那些深奥的神学思想和名词。在他们心目中,只有道德生活和社会关怀才有意义。[10] 福音不是一些有系统的教条,而是人心中的谦卑、怜悯、纯净。所以他们说,只要道德生活,不要教义。但是教义可以影响人行为,例如说,神无所不在,可以叫人随时随地儆醒,过圣洁的生活。

 还有,什么是教义?四福音所记载的事实都是教义,例如﹕耶稣复活就是一个教义。自由神学家认为人应该回到使徒们时代的信仰去,然而使徒也承认耶稣是「神的儿子、耶稣基督」(可一1 ),是「基督、是永生神的儿子」(太十六16 )。所以基督徒不可能丢弃教义!最后,人人都有教义,只是未必自觉。所以,自由神学家所反对的,不过是基要主义的教义而已。

 (6)教会 

自由神学家也攻击教会,尤其是天主教教会。他们认为天主教除了变成一个世界性的帝国系统外,还设立了很多错误的教义,虽然有富丽堂煌的教堂,但对社会毫无贡献。[11] 关于这一方面,笔者觉得他们有偏见。虽然天主教的确积聚财富和提升自己的权威,但她也行了很多善事,例如建孤儿院和学校等,已故的德蕾莎修女( Mother Teresa)在印度的工作,就是天主教对社会有贡献的好的例子。即使基督教也对社会有贡献,她开设了很多孤儿院、医院和学校等等。

 哈纳克说改革宗实在是有一点进步,但仍是未能将核仁和外壳分开,仍然接受天主教很多错误的神学思想,例如基督的神人两性等。这样的话,不过表示大家信仰不一样,并没有证明改革宗是错的。

 (7)社会责任

 当然,对他们来说,基督徒最重要是爱人如己和过一个道德的生活。他们说,耶稣教导两个国度,地上的和天上的,其寓意是﹕邪恶和良善之争,最后邪不能胜正,良善最终会胜利。所以,他们也反对天主教修道院的苦行主义。反之,他们说,耶稣是一个社会改革者,他帮助那些贫穷的人。耶稣来是为了服事人、给饥饿的人吃饱、给赤身露体的人衣服穿、在地上建立天国。[12]

 基督徒诚然应该关怀社会,但是人最大、最重要的需要,莫过于得着永生,所以如果我们真的爱别人,就应该赶快传福音,让别人认识耶稣。如果道德、善行、社会关怀是最重要的,那么,信佛教和信基督教,都没有分别。

 

(二)批判自由神学

因为受科学万能影响,不信超自然的事情,所以自由神学家把圣经、耶稣、上帝、教义都丢弃了。换言之,自由神学已经把整个基督教丢弃了,只剩下道德教训和社会关怀。所以,自由神学除了被称为新神学之外,还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就是「不信派」了。

 另一方面,谁能完全做得到圣经的道德标准?若只是嘴巴高举道德,实际上却做不到,那真是伪君子了。

 神学家梅辰( M achen)批评自由神学说﹕天主教可以说是一个坠落了的基督教系统,但自由神学根本不能算是基督教,因为他们丢弃了很多基本信仰,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和基督教完全不同的东西。所以,梅辰呼喻要分开基要派和自由神学,免得鱼目混珠,使那些不清楚的人混淆了。笔者完全同意,绝对支持此主张。

 

 

新正统( Neoorthodox y )

十八、十九世纪的人认为科学万能,只需要有足够的时日,科学必然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到二十世纪初,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连接发生,人眼见科学所带来的祸害,便开始认识科学并非万能。于是从前人类那种乐观的态度,开始变成悲观的存在主义,而建基于「科学万能、理智至上」观念的自由神学,亦慢慢发展为新正统神学。因为这一派的神学家反叛当时的自由神学,欲返回正统的神学,故称「新正统」。可惜他们的「返回」并不彻底,他们虽然套用传统神学名词,却另有定义。这一派神学思想的有色眼镜是存在主义。具代表性的神学家有——巴特、布特曼、田立克( Paul Tillich )、卜仁纳( Emil Brunner )。

以下是他们的主要信念﹕

1。圣经——圣经始终是人的书,是人和神相遇的记录。神透过圣经讲话,圣经变成神的话,我们借着圣经和神相遇。

2 。神——是绝对超越的,人只能凭祂的启示,并运用信心去认识祂,而耶稣就是祂启示自己的办法。

3 。救恩——人要与神相遇,才能与神建立救赎的关系。救恩是人生的实现,基督为我们带来希望。

4 。其他教义——透过人的经历去解释,必须与人的存在有益。

由于任何受存在主义影响的哲理都不统一,所以新正统神学家的理论也不统一,现在只举两个著名新正统神学家为例﹕

  

(一)巴特( Karl Barth )的神学思想

 巴特是新正统神学家一位代表人物,可算是新正统之父。所以甚至有称新正统为巴特主义( Barthanism )。他生于十九世纪末,从极端自由神学背景中长大并受教育。他被按立为牧师,最后成为神学教授。但他质疑自由神学,转向基要派,相信有超自然事物和神迹。他认为自由神学乃以人为中心,他主张应以神为中心。他描述自己好像爬上教堂钟楼的黑暗阶梯,抓着教堂大钟的绳,大力拉动,结果被钟声吓怕。可惜他只向基要信仰返回一半,所以他是一位骑墙派,也因此被二者攻击。[13]

 他的思想可划分为几个时期,这几个时期和其代表作为﹕

1。 《罗马书注释》( Commentary on Romans )——主张以神为中心,而不是以人为中心,攻击当时的自由神学。

2。 《安瑟伦》(Anselm)——专心讨论神的真实。

3。《教会教义学》( Church Dogmatics )——集中发展他的「基督中心」神学思想。[14]

 总而言之,他的神学观点可归纳如下﹕

 (1)基督观——他接纳正统基督神人两性的教义,非常高举基督;这也是他的神学思想中心。他过度强调以基督为中心,因而被人取笑为「基督一元论」( Christomonism )。[15] 高举基督这一点故然可贵,可惜他对圣经的观点不太纯正,所以仍然有同样的问题——人怎样认识基督?

 (2)神的话——他认为神的话有三方面﹕

 1。基督是神的彰显、是神的自我启示。耶稣这个人就是神自己。神最终的彰显是圣灵的降临,使人得明白神的话。

2。神的话写下来成为圣经,它是上帝直接的启示。

3。被传讲之神的话( proclaim word ) ——上帝委派人去传讲神的话,所以人应该传讲纯净的神的话,而有一个办法可以测试我们所讲的是否纯净的神的话,就是它能否叫听的人顺服。 [16]

 上边的头两点,就和他的基督观一样,有着同一个问题﹕人怎样认识基督?只有依靠圣经,基督徒并非崇拜一本书,但基督徒必须高举圣经,因为它是神的话。人从中认识神和基督。第三点则叫人皱眉头。如果教会所传讲的话,也有资格成为神的话,那么,教会岂不是有点像天主教教皇,拥有无限权威?事实上,教会只是解释圣经,传扬圣经,她所讲的不能算是神的话,只有圣经本身才是神的话。最后,巴特所提出的测试既通不过圣经,也通不过常理。叫人顺服的是圣灵的工作,虽然传道人传讲的内容合符圣经,也不能保证改变人心;另一方面,不纯正的道理也有人相信接受,事实上,一般人比较喜欢那些迎合人性的道理,不是那些合符圣经的道理。

 (3)强调信心——巴特说,神是真的,不仅仅是一个可能性。我们对神的知识乃来自神,但人对神的认识仍是有限的,基督才是神的自我启示。人的责任就是站在神面前,承认祂所讲的话,用信心接受( stand before God and acknowledge )。所以,他反对使用理智去推论或测试,换言之,他反对护教学和自然神学。[17]

 在自由神学和理性主义占优势的教会中,巴特能强调信心的重要性,是难能可贵的。可是,巴特强调相信什么呢?信心的内容是否比信心的本身更重要?所以他的这个优点,仍然被他的圣经观所笼罩。如果没有正确的圣经权威观念,信心的对象也不可能正确。

 (4)圣经的权威——巴特对圣经的观点,在他的神学思想中,最具争议。他承认圣经的权威,但认为人必须依靠圣灵来解释。传统的神学认为,圣经是一本超自然的书,所以我们必须依靠圣灵的帮助才能明白。但是根据马丁路德和加尔文,圣经本身就是神的话;圣灵的光照( illumination )不会超越圣经的话,不会加添新的意思。巴特却认为,如果没有光照,圣经的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人必须有圣灵介入才能得知神的话。我们读圣经,圣灵对我们讲话,于是我们真正得着神的话。[18]

 这样说来,人必须有准确的测试去分辨「光照」和「主观」,否则无可避免的结果就是﹕人人凭主观见解或感受解释圣经。虽然巴特的神学有多方面转向基要派,但这一点却最接近自由神学,也是巴特神学思想的核心问题。

 这里必须一提,贾思乐曾简明地概括几个主要神学派系对圣经的观点,这有助明白现代神学的一些重点,他说﹕

·基要派﹕圣经就是神的话。

·自由神学﹕圣经含有神的话。

·新正统﹕圣经变成神的话。

 (5)人、罪、救恩——巴特相信人是神创造的,也是神立约的对象。但即使人犯了罪,他仍然在神的恩典之中,他只是不那么敬虔而已,不是完全不敬虔。耶稣基督使人与神和好,祂从神的荣耀来到人的罪当中。所以,要成为一个新人有三步﹕(a)上帝对人有一个定旨,已经展现和执行。在基督的救赎工作中,人被丢弃,也被接纳。(b)从神到人的方向已经展现和执行,为人类指出自由和天国。 (c)神的应许也已经展现和执行,所以人有新的终点,在基督里有新的盼望。

 巴特对救恩定义,看似纯正,但仔细再看,他并不强调个人的悔改和相信福音,所以与自由神学很接近。他认为基督的救恩乃是叫全人类达到终极理想的过程,而不是个人的出死入生的重生经历。所以,实在有一点的普救主义( Universalism )的味道。

 (6)社会责任——巴特认为道德和社会责任非常重要,不能和神学脱节。人的道德行为是新生命的结果。神呼召人和祂立约,基督是所有人的兄弟,神是所有人的父亲,所以我们应该行善,巴特的这一点思想,和自由神学相似。[19]

  

(二)布特曼( Rudolf Bultmann )的神学思想

 布特曼在新正统神学家中,可说是最触目的一位。布特曼的神学思想,例如他的「除神话化」等主张,典型地代表了新正统神学。

 他是十九世纪末的人,在极端的自由神学中受教育,得到博士学位之后,成为神学教授。他和巴特一样,反叛自由神学,也受到存在主义影响,但是他的思想和巴特大有不同。现将他的神学思想简述如下﹕

 (1)人的存在——存在主义常常强调事物对人的意义,所以福音也应该对人类的存在带来意义。存在主义哲学家常谈及「真实的存在」( authentic existence )和「不真实的存在」( inauthentic existence )。布特曼认为神是「完全的他人」( Wholly Other ),意即人有罪性,不能和神来往。人必须依从神为他所选择的存在形式,才能和神相交。布特曼认为人每天的生活是堕落的,即所谓「不真实的存在」,但是人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他必须先自我认识,然后选择「真实的存在」,意思就是说﹕过着道德的生活。[20] 

 (2)历史和神学—— 布特曼说,如果人正确明白新约圣经,就可以知道,它不完全是「事实的历史」( h istorie ),也不单是事情的陈述。人更可以知道,圣经中的有「意义的历史」( geschichte ),也就是历史事情的意义,或是事件的意向;单是事实是没有意义的。[21]  布特曼有一句名言﹕「真理必须对我有意义、有益处的。」例如,他说,历史性的基督属于学术研究,「意义的历史」中之基督对人的存在才有意义。

 「圣经是否历史事实无关重要,最重要的是它对我的存在有意义」,这样的讲法大有问题。记得曾经有一位牧师讲道,说﹕「创世记比历史更有意义」,当时还年轻不懂事的笔者,有点莫明奇妙,于是向他请教﹕「到底创世记是不是历史?」这位牧师花了一个小时来回避这个问题,绝不肯回答「是」或「不是」,只是不断地说﹕「创世记比历史更有意义。」笔者现在才知道,这是典型新正统的讲法。

 (3)化除神话( Demythologization ) —— 布特曼说﹕「圣经的世界观是一个神话学的世界观,现代人的思想受了科学影响,所以不能接受。现代人使用科技。若是生病,他去见医生,向医学求教。若是经济和政治问题,他使用心理、社会、经济、政治等科学去解释。再没有人相信一个超越力量的介入。」所以他不相信超自然事情,但他和[22]正宗的自由神学不同,表面上不丢弃圣经中的神迹,但主张重新去解释,去除神话,即是不把圣经中的神迹当作神迹,只是寓意地解释,吸收当中对人的意义。「化除神话」是他神学思想的中心,也是新正统神学思想的代表。

 例如基督的复活是精神复活,不是身体复活,不是神迹,但这故事对人有安慰和鼓舞的作用。又例如五饼二鱼,不能按字义地把它解释为神迹,认为一个小孩子的午餐,可以喂饱五千人。它只不过是一个教训,教导我们要慷慨和别人分享,每个人都应该好像小孩子一样,献上自己的一点微小力量,然后便会好像神迹一般,产生重大的果效。这都是化除神话的好例子。

 (4)宣讲( Kerygma )——根据布特曼,新约圣经是按照犹太人当时的神话,和诺斯底派( Gnostic ism )的神话写成的。由于受了这样的世界观影响,圣经以为人是天使和魔鬼的战场,以至相信有一位神人最终要来临解救。布特曼虽然视圣经为神话,他不同意早期的自由派,认为神话必须完全铲除,但却认为人读圣经的时候,必须化除神话,去得到它的信息,他称这个信息做宣讲。[23]

 对他来说,耶稣是神话和历史的合拼。耶稣是神的儿子,这是神话;十字架和复活当然也是神话。十字架的意义是﹕人能从内疚中获得释放,因为十字架审判了人的堕落天性;复活和十架把救恩的信息告诉人,如果人回应神的恩典,得着真实的存在,就能建立天国( eschatological now )。这个信息就是布特曼所谓的「宣讲」。

(5)末世论—— 布特曼对这一个字有不正统的定义,非一般神学课本中所讲的末世,不是历史的结束。对他而言,末世就是历史到达它最终的目标或目的,或说,人人都达到自己的「真实存在」。

 总而言之,布特曼认为,圣经、神迹、救恩等等,不能照字面的意义去相信,只能取其象征性的意义,而这个意义概括来说,就是人人要做好人,过着一个道德生活,在社会上建立天国。

 

(三)批判新正统

 1 。 「认为事物对人存在的意义,与它是否属实无关」这一点,不能通过逻辑和常理。一个没有真理为基础的「意义」,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是自我哄骗,就如鸵鸟把头埋在沙堆一样。如果耶稣的复活不是身体复活,那么,这事件的意义不可能太多,顶多给人一点精神鼓舞;但如果耶稣的复活是身体复活、是历史事实、能叫人出死入生,它的意义就重大了。

 2 。新正统比自由神学更堕落、更诡诈。 (a)首先,自由神学至少诚实,不愿意相信神迹,于是坦白承;但新正统不相信圣经中的神迹,却不愿意正面承认。他们把神迹「化除神话」,作寓意解释,美其名为「意义的历史」,其实就是不相信神迹。(b)其次,自由神学关心整个社会,极力关怀社会、关怀穷人,但是新正统的关心范围主要在于自己的存在,是更自我中心。 (c)第三,新正统神学家们常使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词汇,若不小心,人会以为它是基要主义的思想,但事实上却和从前的自由神学相距不远。

 3 。在神学方面,他们也有几处值得一提﹕(a)新正统神学家强调神的超越性,以至让人怀疑神是否存在,或者他们所讲的是否一位泛神。(b)其次,他们强调只能透过信心认识神的启示,结果他们完全忽略理智、实证( empiricism )和否证( falsification )的挑战,甚至完全否定护教学。(c)最后,跟新神学一样,他们都不着重个人的罪、悔改、和接受救恩。他们的救恩观是集体性的,指向全人类社会的理想和目标,至少他们没有交待清楚。这样的救恩观显出新正统的「半真理」,所以应被视为异端。

 

 

社会主义的神学

 本文开始提到现代神学的有色眼镜,其中有一副是社会主义。意思就是说,宗教必须对社会有实际的贡献,而这些神学家对「贡献」的了解,也是在现世物质上和经济政治上的,他们的著眼点不在永恒。

 (一)解放神学( Liberation Theology )

 在这一类神学中,解放神学可算是最有名的,而且影响最大。它是一个运动,多于是一个有系统的神学。这神学思想主要在六十年代,于南美州发展(尤其是天主教)。由于贫富悬殊,当时很多国家都是其他国家的殖民地,备受欺压,所以渴望在经济和政治上获得解放,以至解放神学应运而生。其主要发言人为顾特莱( Gustavo Gutierrez )。虽然它开始于六十年代的天主教,但七十年代后,解放神学逐渐漫延到世界各处,例如美国的黑人和亚洲社会也都受了它的影响。

 有人称解放神学为基督教中的马列主义,他们的神学家著眼于社会上的贫富悬殊和不公平的事情。他们认为上帝是站在受欺压者的一边,神愿意帮助他们,解放他们,所以他们的神学,都是以社会问题为中心。不同国家和文化背景的解放神学家,都将自己所处之国家和城市的事情,视为上帝解放的对象。举一个例﹕日本神学家石田( Manabu Ishida )写了一篇文章,回应韩国的民众神学(韩国式的解放神学),因为韩国民众神学以日本为迫害韩国的帝国主义。作者反对这样的寓意,认为韩国神学家误解圣经。然后,他建议日本基督徒应该怎样发展自己的神学,为社会中的不公平事件伸冤,和怎样和其他挣扎中的基督徒分享。[24]

 他们的释经方式,明显戴有社会主义的有色眼镜。当他们读圣经的时候,似乎他们所能看见的经文,都是神拯救那些软弱、贫穷和受压迫的例子。例如神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就是一个神帮助受压迫者的好例子。又例如,他们常把耶稣写成一个关心穷人的人。马太福音五章3节﹕「虚心的人有福了」( Blessed are the poor ),他们解释为耶稣扶助穷人。

 他们强调及呼吁基督徒和教会要关心社会,帮助那些穷苦受压迫的人,必要时,还需要加上武力。他们的格言是——必须采取实际行动( praxis , practice之意)。[25]

 由此观之,解放神学有下列几点问题﹕

 1 。不以神为中心,完全以人为中心,利用神去满足人的需要。虽然解放神学着重的不是个人,而是社会和国家,但仍属同一个问题。

2 。以社会主义为大前题的这个前设,使所有基本神学和教条都被丢弃为没有意义,不相关。

3 。人人都视自己为被压迫的可怜虫,而以自己所不喜欢的人为可恶的迫害者。试想,谁愿意承认为压迫别人的罪人?人所想出来的哲理,总有漏洞,甚至荒诞可笑。

4 。基督徒应该关怀社会,但是真正能改善社会的不是革命,也不是教育或改革,而是改变人心。所以,最重要的事,是传福音,不是社会改革或革命,因为只有福音可以改变人心。

  

(二)黑色神学( Black Theology )[26]

  这是六十年代美国黑人教会回应民权运动的一个神学运动,代表人是龚雅各( James Cone )。一些黑人教会领袖为这个神学派系订下一个定义﹕解放神学就是要肯定黑人,从被白人种族歧视的事实中,解放黑人。

 龚雅各是协和神学院的教授,是这个运动中最重要的发言人。他提倡「黑色意识」( Black consciousness )。祁利兹( Cleage )牧师说﹕「黑人教会要复活,要有自己的黑弥赛亚」,这样才能统一黑人。他还宣称,圣经是黑色的犹太人写的。

  黑色神学家有几个共通的主题,就是﹕基督是黑人,神自己也是黑色的,所以教会也应该是黑色的。基本上,罪恶就是种族歧视,所以祂要来把人类从种族歧视中释放出来。他们把种族问题提升至神学范畴,有一点像解放神学,但是他们和解放神学有一个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不鼓吹暴力行为,他们比较赞成马丁路德金( Martin Luther King )的和平解决原则。

  

(三)妇解神学( Feminist Theology ,或女权神学)[27]

妇解神学乃源自近年的妇解运动( Woman's Liberation Movement ),但与之并无直接关系,只是受其影响。由于这个趋势,再加上一些释经的亮光,所以产生了一些有关女性的新课题。同情妇解的人都认为圣经是以男性为中心,多少歧视女性;而现在有很多解经家都同意,传统观点似乎有些地方需要修正。所以,在这个运动中当然有激进派,和比较温和的改革派。

 代表妇解神学的神学家是儒花( Rosemary Ruether )。她们认为女人、穷人或黑人一样,是被欺压的族类,因为教会一向以男性为中心,所以歧视女人。妇解神学有他们自己一套的神学词汇;她们认为圣经的词汇太古老落伍;历来的神学,都以男性为中心。妇解神学宣称,基督是一个女人。她们要对父神和「母亲女神」( Mother Goddess )祈祷;并认为女人的经验应该成为当代神学的中心。

 

 

其他

 此外,还有一些比较新颖、影响力比较少、比较学术性的神学派别。但若仔细留意,这些神学思想,只不过是社会福音的另一种变化形式,以人为中心、以人类社会幸福为他们的信仰的最终目标。

(一)进程神学( Process Theology )[28]

这是一个很哲学化的神学派系。他们神学家著眼于这个世界将来可能变成什么样子,他们的「末世论」,就是从这角度来看今天的世界。其代表性的神学家有怀特海( Whitehead )等人。

 在「各种上帝观」一文,已经讨论过这一派的上帝观——万有神在论( Panentheism ),意即神和万物相辅相成。神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神是一个双极。他能赋予每件事物目标和可能;他自己的本性也在改进中;于是神在一连串事件中,和宇宙不断互动,二者都会发生变化和改进。

 进程神学有好些令人感到疑难的问题﹕1。神和创造物的分野模糊,这样的神不过是人创造出来的;2。神并非无限和完美;3。基督道成肉身并没有意义,而基督的一生只是一种顺服精神;4。进程神学误解罪和救赎,而且不相信有审判。

 

(三)希望神学( Theology of Hope )[29]

 希望神学奠基者是莫特曼( Moltmann )。他的上帝观很具创意,他认为﹕上帝是人将来的希望,神将来要在地上完全彰显祂的荣耀。他不相信未来是预定的,也不是一连串的因果关系( cause and effect )。希望神学是将人类的希望建筑在神身上﹕在旧约,神释放为奴的以色列人;在新约,人希望一个新天新地。基督的复活说明,现在社会中的一切混乱将会被改变,所有不公义和邪恶,都要被铲除。所以,他认为教会有责任,责备不义的制度和组织。希望神学和解放神学有相似之处,他们都主张教会普世化,使她对全世界有意义,以至神能完全彰显于将来国度的荣耀中,这是他们的「末世论」。

 希望神学亦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社会福音,只强调天国要建立在地上,至于神的创造、人的罪、基督的救赎都完全被忽略了。

 

 

结论

 若要一一陈述基督教神学圈子的派别,只有叫人花多眼乱;若要考虑其他基本上是基要派的神学派别的差异,更叫人感到丧气。

 笔者曾经听到一个比喻﹕若问一条挺直的棍子是怎样的,人人都能想像得到;若问一条弯曲的棍子是怎样的,虽然弯曲的程度可以不同,恐怕人人都有不同的答案。谁有这条完全挺直的棍子呢?恐怕只有上帝才有。但这是不是说﹕基督徒可以放弃寻找,或者接纳任何弯曲的棍子?不。笔者相信,我们必须让我们的棍子尽量接近上帝那条挺直的,所以我们需要上帝的帮助,我们也相信祂愿意帮助。祂已经赐下祂的话(圣经),又赐下圣灵帮助我们明白。不必丧气。

 

 

 

 

 



[a] 请留意一件事,当社会学家、哲学家和心理学家使用「宗教经历」( religious experience )一词,他们是指「神秘经历」( mystical experience ),可能对他们而言,宗教乃神秘超自然的事情。



[1] David Bloesch A Theology of Word & Spirit (Downer's Grove, IL: InterVarsity Press, 1992), p. 2 1. [2] Adolf Harnack, trans. by Thomas Bailey Saunders, What is Christianity? (NY: GP Putnam's Sons, 1902), p. 14, 4 5. [3]Ibid., p. 16. [4]Ibid., p. 33-4.[5] J. Gresham Machen, Christianity and Liberalism (1923; Grand Rapids : Eerdmans, 1999), p. 40-46.[6]Ibid., p. 54-57. [7] Our Father in Heaven,” TGC ( https://www.thegospelcoalition.org/blogs/kevin-deyoung/our-father-in-heaven/ , NOVEMBER 26, 2014). [8] Harnack, What is Christianity? p. 139-141. [9] Machen, Christianity and Liberalism, p. 117-20. [10]Ibid., p. 19-21. [11] Harnack, What is Christianity? p. 209. [12]Ibid., p. 95-108. [13]George Casalis, Portrait of Karl Barth (Garden City, New York: Doubleday, 1963), p.38-46. [14]S. Paul Schilling, Contemporary Continental Theologians (Nashville: Abingdon, 1966), p. 20-22. [15]GW Bromiley, “Karl Barth,” in Creative Minds in Contemporary Theology , ed. Philip Hughes (Grand Rapids, MI: Eerdmans, 1966), p. 52 . [16]Ibid., p. 32-37. [17]Schilling, Contemporary Continental Theologians , p. 25-26. [18]Jerome Hamer, Karl Barth , trans. Dominic Maruca (London: Sands & Co, 1962), p. 87-90. [19]Schilling, Contemporary Continental Theologians, p. 32-33. [20]Norman Peerin, The Promise of Bultmann (Philadelphia: Lippincott Co., 1969), p. 22-36. [21]Schilling, Contemporary Continental Theologians, p. 82-83. [22]Rudolf Bultmann, Jesus Christ and Mythology (New York: Charles Scribner's Sons, 1958), p. 36. [23]Robert Knudsen, “Rudolf Bultmann,” Creative Minds in Contemporary Theology , p. 134-135; Rudolf Bultmann, “New Testament and Mythology,” in Kerygma and Myth , ed., Werner Bartsch (New York: Harper & Brothers, 1961) , p. 2-3. [24]Manabu Ishida, “Doing Theology in Japan: The Alternative Way of Reading the Scripture As the Book of Sacred Drama in Dialogue with Minjung Theology,” Missiology: An International Review , January 94, Vol. XXII, No. 1, January 1994. P . 55-63. [25]John J. Markey, OP, “Praxis in Liberation Theology: Some Clarifications,” Missiology: An International Review , April 1995, Vol. XXIII, No. 2, p. 179-195. [26] “黑色神学”,杨牧谷编,《当代神学辞典》 ,下册(台北﹕校园书房, 1997 ),页144-46。[27] “妇解神学”,同上, 页404-08。[28] “进程神学”,同上, 页920-23。[29] “希望神学”,同上,页54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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