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新观是什么?有什么不妥?
张逸萍译自:「An
Explanation of the New Perspective on Paul」by
Bryan Chapell
(http://www.ligonier.org/learn/articles/explanation-new-perspective-paul/)
permission per Ligonier
Ministries
本文摘錄﹕
「用最簡概的話來講,保羅新觀強調我們的救恩是整體性的。」
「保羅新觀……宣稱,耶穌時代的猶太人,並非相信這樣的律法主義,反之,他們提倡……遵守那些鑒別猶太人的界碑(例﹕割禮、守安息日、潔淨、律法)。……根據賴特的觀點,保羅……說,這些身份的鑒定標準已經改變了,因為外邦人已被包括在神的子民內。猶太人和外邦人在盟約團體裏的新標識就是對基督的信心(新約教會的標記是浸禮)、和世俗分離、還有參加主的晚餐。」
「我們意味到,事情將有如我們在幾十年前,面對靈恩(Charismatic)運動和神權(Theonomy)運動一樣。……保羅新觀則說,教會沒有正視盟約的團體性。所有這些運動所關心的都有理,但都錯得很巧妙,因為當他們講到福音,他們把重點從以基督為中心的恩典,轉移到怎麼適當地表達人的經歷。」
「新觀將保羅的最大關注,轉移到團體身份鑒別上,所以降低了恩典在人稱義一事上的重要性,也降低了基督……的工作是人在神面前稱義的唯一基礎。」
「根據賴特所言,稱義並非關於一個人怎樣得著個人救恩,卻是誰能被鑒定為盟約團體的一份子。」
「無論如何,也無論是誰,若不清楚地說﹕我們在神面前得稱為義,是完全本乎恩,也因著對基督的信心……是錯的。」
「過度強調救恩的團體性,容易讓救恩的個人性顯得次要,而救恩個人性這方面是必須的,且會帶來祝福。」 |
首先,我必须声明:我不是保罗新观(New Perspective on Paul)的专家。作为一个神学院院长,我有责任要认识那些突然在教会里出现的热烈讨论,但不能假装比真正的专家懂的更多。我需要向我们虔诚的教职员请教,然后才能尽我所能地,把我的意见告诉盟约神学院(Covenant
Theological Seminary)的朋友们。我不打算把这篇文章写成一篇决定性的研究报告,不是那些每句话都有注释,有资格作为学术论文的那类。虽然我明白保罗新观涉及更广的范围,但我打算只讨论那些对美国长老会(Presbyterian
Church in America,简称PCA)最重要的。为了公平起见,我曾向赞成和反对双方的不同几个人请教,请他们来评论本文。虽然如此,请把本文当作一个非正式的解释。我是为了我的基督徒朋友而写,因为这近来的骚嚷困扰了美国长老会,所以他们曾经问及我的意见。无可否认,我的想法太简化,真正的专家是不会满足的,唯望我的话清晰和慈爱,能帮助亲爱的朋友们,稍微明白保罗新观。
保罗新观是什么?
保罗新观是一个概括性的名词,指几个不同的思想。它们在英国和北美发展了约三十年,最近五年,被美国长老会留意到。用最简概的话来讲,保罗新观强调我们的救恩是整体性的,所以不同于很多北美国基督徒所认识的标准讲法——救恩主要是『个人和耶稣的关系』。最良好的保罗新观并不否认救恩的个人性,但他们争论说,把焦点放在个人的祝福上,是西方文化的产品,而不是使徒保罗对新约教会的原意。我们需要记得,圣经从来不分割信徒整体和个人的信仰——我们这些相信的人,就是基身体的一份子;可是,没有个人的信心和悔改,无论我们怎样参与教会整体的传承或实践,我们还是不能和基督联合。
保罗新观的主要人物和组织
在学术圈子中,保罗新观最早的名字是:史檀德(Krister
Stendahl)、桑德斯(E.
P. Sanders)、邓恩(James
Dunn)。他们可能和福音派有一些共同见解,但他们都不是传统的福音派人士。保罗新观能渗入福音派,主要是靠赖特(N.
T. Wright)的写作,他是一个精明和有魅力的圣公会人士,他也有一些杰作,是关于复活和福音的历史性,但赖特有一些其他地方,却搅动了福音派圈子。他说,早期的改革人士(尤其是马丁路德),虽然有前进的正确神学,但他们错读了保罗书信,因为他们是从自己和罗马天主教的冲突中看它,而不是根据使徒自己的背景和关注来读。赖特说,保罗最关心的,不是我们怎样因著信,获得个人的救恩,相对于凭良好的道德行为得著它。反之,赖特认为,保罗最关心的是,新约基督徒怎样能和一个不再只容纳犹太人的盟约团体认同。赖特说,保罗大力反对的,不是靠道德行为建功而得著救恩,却是反对:若要做基督徒,除了相信基督之外,必须接受犹太人专有的身分鉴别。
有一些人常常被别人和保罗新观相提并论,就是那些自称「聯盟異像」(Federal
Vision)和「奧本街神学」(Auburn
Avenue Theology)的人。和美国长老会有联系,又和这些神学观点认同的人,包括Doug
Wilson、James
Jordan、Steve
Wilkins(易斯安那州奧本街长老会牧师)和Rich
Lusk。虽然他们目前不是都属于美国长老会,但他们都是精明的多产作家,有对改革宗神学热诚的人(更嫌美国长老会不够改革宗),读他们的作品。这些和美国长老会有关系的作家,一面欣赏保罗新观某些方面,另一面坚定地说,他们主要关心的事情,和新观有异。
推动聯盟異像和奧本街神学的人(他们认为自己返回一个更一致性的改革宗神学),不愿意和保罗新观连结因为它显然质疑基本改革宗神学。同样地,保罗新观的领袖们也不太留意聯盟異像和奧本街神学联结,因为它只关心教会圣礼问题或有关的教会神学。保罗新观的领袖们,常认为自己比较关心「大框架」,就是盟约在救赎工作中的角色;他们通常认为聯盟異像和奧本街神学是花时间在重整长老会主义的「小事」上。虽然有这样的不同异见,可是,这两组人(新观和聯盟異像/奧本街神学)继续被别人认为是同声同气。原因是,根据长老会教务评议会的观察,聯盟異像和奧本街神学推动者常和保罗新观对话,又为它护航;聯盟異像的提倡者从保罗新观的写作中,挖掘主意,以支持自己。而结果两组人都同时被美国长老会留意到。虽然两边的领袖们都提出抗议,但这些事实就可能继续引起别人把他们视为同类。可是,两组的领袖们都不太留意到,虽然他们的基础不同,但他们出自相同的文化背景。
保罗新观的起源是什么?
圣经学者们通常以为,保罗新观和类似运动的起源,只在最近三十几年,其实是它更早。保罗新观背后的哲学思潮,在二十世纪初已经开始。当时,现代人对科学客观主义的信心迅速地消失。新的通讯理论、潜意识的发现、急速转变的科学理论,叫我们不再说:『客观科学』对世界的解释,代替了『宗教神话』。我们发现,科学也有它的主观性——我们只看见我们能看见的;我们的发现,被今天的科技所限制。结果,西方哲学投进一个激进的相对主义,于是结论说:我们所能知道的真理,就是我们每个人所感受到的。
相对主义把每个人孤立于他或她的个人真理里。世俗人士的回应是:如果我们能分享同样的经历,我们就能互相了解。但是,当然,我们愈比较经历,就愈能发现我们的经历根本的不同,即便我们在同一个团体、教会、或家庭亦然。我们需要一个共同的构架来明白别人的经历,这就带来一个结论:藉著分享共同故事,我们可以有一个共同的理解。这些故事就是让我们从同一角度去明白世界的共同的经历。所以有说,每个文化是他自己的「后设叙述」(meta-narrative)的框子,可以用来解释个人的经历,又让我们可以活在同一个团体里。
当这样的思想进到有关宗教的研究,就会破坏正统信仰。二十世纪初的现代神学家说,圣经是神话,可用科学理解来明白。但当科学失去它的客观性,『新正统』(Neo-orthodoxy)人士便说:圣经可以藉著圣灵在各人心中的工作,从个人存在的角度去解读,而不必是圣经所宣称的历史真理。
个人主义的信仰观点,培养了利己的欲望,于是当代神学家转而教导:信仰只能在团体中构成。根据这思路,每个团体藉著共同的故事,各自构成信仰,创造他们的宗教,然后带来他们的世界观。诚然,这就是说,圣经并不是天上启示的神圣真理,只不过是一个文化产品,它能提供故事,让每个人知道怎样在团体中行事。换言之,每个社会按著自己的故事,为自己创造『真理』,基督教并无不同之处——于是没有超越宇宙的真理,所有宗教都是人的投射。
福音派神学家没有完全跟随这样的哲学趋势,只不过受影响了。尤其有一点,福音派人士明白:圣经信仰,不能,也不应该,按照个人观点去明白。我们明白上帝所默示的超越真理,因为他的圣灵在我们里面,又因为我们是基督身体的一部分。圣经里的故事,是形容一些人的经历,好让不同时代的基督徒明白圣经不变的论点。上帝把我们放置在教会的团体里,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我们的需要,却是因为这团体——各自有他或她的功用——帮助我们明白和应用圣经真理。这团体没有发明信仰或宗教;但在这圣经团体之外,人不能了解信仰和宗教。这团体包括那些在我们之前的圣徒,以及我们身边的圣徒。
上边这些和保罗新观有什么关系?因被当代哲学趋势所支配,保罗新观随著这轨道而强调团体。新观并不主张「信仰是团体发明的」;它却为教会团体的解散(或/和其软弱无能)而发出警报,因世俗文化的侵蚀,叫保罗新观人士敏锐于信仰的团体性方面。新观拥护者环视那些自称福音派的(和改革宗的),发现他们在杂交、堕胎、离婚、管理职责、商业道德、照顾穷人、种族主义等事情上,和世俗文化没有什么两样。同时,保罗新观人士在圣经里看见,保罗呼召我们要活得像一个盟约团体,这团体和世俗有分别、和基督联合、大家团结、转变这个世界。他们回应所察觉的个人主义、自主自治、和『浸信主义/复兴主义』(例如,过份强调要有个人的信心、又要表明信仰)在教会里的影响,保罗新观提倡者相信,他们呼吁教会,在教义上、又在展现救恩的故事上,回归圣经对信仰团体的要求。聯盟異像和奧本街的推动者——在不同的、但平行的路徒上——也认为自己在呼吁改革宗教会,回归和教义更一致的表现,以至产生一个对盟约特点更忠心诚的团体。
保罗新观教导了一些什么?
保罗新观有很多不同的讲法,故我们不能说,什么是他们一致的教导。然而,这里是一些被人留意到的主要思想:
根据赖特的观点,保罗并非反对团体身份的必须性,只争论说,这些身份的鉴定标准已经改变了,因为外邦人已被包括在神的子民内。犹太人和外邦人在盟约团体里的新标识就是对基督的信心(新约教会的标记是浸礼)、和世俗分离、还有参加主的晚餐。[可见,保罗新观制造了不必要分歧。无可质疑,保罗时而挑战犹太人基于礼仪风俗的律法主义,但有时他也挑战,人能凭道德行为在神面前称义的想法。然而,无论是哪方面,人是无法因为守律法(礼仪或美德)称义的。保罗的原则是,救恩是本乎恩,也因著信。所以马丁路德的了解是正当的。]
保罗新观质疑改教运动在历史上对称义的形容,让人进一步怀疑。改教运动人士说,拯救的恩典,包括基督的义被算为我们的义(归于我们);我们的罪被算为基督的。赖特说,这想法在圣经里找不到。他说,上帝是公义的法官,原谅了我们的过犯,罪恶被消除。这才是圣经所讲的,是我们在神面前称义的基础,而不是基督的义被算为我们的。大部分新教人士听来,他们这讲法,是不必要的限制,因为历史上的称义教义,包括饶恕罪过,又包括把基督的义给我们。这样的限制,无形中破坏了基督丰富的供应,削弱了他补足我们的灵命贫穷的保证。保罗强调与基督联合,保罗新观的拥护者更想要强调它。但因这联合必须意味著我们和那圣者合一,所以因为他的恩典,他的义变成我们的义,这一点就不再需要辩论了。
他们强调圣礼,认为它将人包括在敬拜团体中,原因之一是:在一个破碎的社会中,这世代的人期盼有一个团结的教会和家庭。可惜,这样的强调,来自糊涂热情(也许因为我们教会里的关系有困难),所以,在那些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听来,他们的话,有如提倡罗马天主教的圣礼观。在美国长老会里面,因为我们离开了主流长老会的沉痛经历,带来两极分化和不信任,这样的麻木(和偶尔的错误),更叫我们互不信任,不团结。
因为这些名词,带来很多混乱,保罗新观的人被迫去澄清受洗之后孩子的属灵身份、洗礼授予什么利益、和父母的公开信仰有什么关系、孩子(或/和父母的)公开宣告的性质、甚至重生的本质。结果,很多牧师在长老会教务评议会前的陈述,有如罗马天主教对受洗和重生的观点,难以区分。
保罗新观有什么优良的地方?
无可质疑,很多保罗新观的提倡者,意图以圣经纠正他们所认为是今天福音派和改革宗的误解。他们的目标是为了带领教会,叫她有更准确的教义和做法。保罗新观,有些地方是正当的,我们若考虑这些事情的严重性,将是有益的:
(1)得救不是一切。保罗新观批评说,北美基督徒常视信仰为个人的保险,不需要对他人有义务,对世界也甚少关心,除了为自己愉快之外,少有服从神。他们是对的。新观提醒我们,我们得救,成为一个团体的一份子,附随而来有爱、义务、和身份。
(2)得救信心也不是单独的。保罗新观提醒我们,神呼召我们进入他的盟约团体,是为了荣耀他,又为了他的荣耀而改造世界,我们是这「大框架」的一部分。所以神对我们的呼召当然包括,也必须包括,顺服的行为;若没有果子,我们就无法确定我们信仰是否正确。
(3)圣礼不仅是记号。保罗新观(尤其根据聯盟異像和奧本街神学)提高我们对圣礼的重视。它提醒我们,这些不仅仅是充满情操的典礼(或只不过是纪念),反之,透过圣礼,神传达他的恩典,祝福他的子民。
(4)圣经不单是论点。保罗新观重视圣经故事,认为这些故事可以教导盟约团体,叫他们合一。不管我们时而这样想,但圣经不单是系统神学教科书。将圣经勉强简单分类为一些教义,有时会做成不良的理性主义,也未足够表达人的经历、上帝的介入、和救赎故事,就是上帝传达他盟约之爱的救赎历史。保罗新观强调圣经里的救赎故事,可以帮助神学家和牧师们更能以圣经的话,讲述圣经的教导,尤其当我们服事后现代人(上边已经解释这哲理),故事容易感动他们。
保罗新观有什么令人困恼的地方?
保罗新观的问题需要分为两大类:神学和教牧学。第一类可能需要几年来整理。我们意味到,事情将有如我们在几十年前,面对灵恩(Charismatic)运动和神权(Theonomy)运动一样。灵恩运动认为教会没有正视圣灵在新约的恩赐;神权运动关心教会没有正视旧约律法;保罗新观则说,教会没有正视盟约的团体性。所有这些运动所关心的都有理,但都错得很巧妙,因为当他们讲到福音,他们把重点从以基督为中心的恩典,转移到怎么适当地表达人的经历。[请留意:我那些提倡保罗新观和聯盟異像的朋友,会极力反对最后这句话。他们相信自己的著手法,在上帝的教会里,更能支持以基督为中心的观点。我希望我是错的,需要饶恕。然而,因为这些争议是在神学工作的范围里,我觉得有责任要诚实地提出我的忧虑。他们热心于证明他人是错的,甚至是可笑的,所以看不见保罗新观已经制造了严重的苦毒,因为常有人被轻视为『不明白』。结果不是著眼于上帝恩典的美好,却因自己有所谓优越的知识或做法,而再次分裂。]
灵恩运动和神权运动的推动人都是知识分子,对他们的信念热情,担心教会其他人做得不够合圣经,宣称他们的立场是历史上教会所有的。他们所讲的话,很少是清楚地错的,经过一段时间(和很多教会的伤痛经验),这些运动就显出他们的果子,就是在教会里引起不和,然后他们就大都消失了。我的祷告是,我们都很快就能达到共识:保罗新观有什么关切是合理的,为了教会的和平、纯净、和长进,我们对它又有什么担心。
关于保罗新观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1)对称义的本质,不必要地和危险地含糊。「称义是神白白恩典的作为,神借此白白赦免我们一切的罪恶,悦纳我们在他面前为义人,这原因是他将基督的义算为我们的,而我们只凭信心接纳了。」(韦斯敏斯德小要理问答#33)保罗新观说,保罗主要关心的是,希望犹太人更改他们盟约身份的标识,从以色列人的民族惯例,转到新约教会的身分鉴别办法去。保罗担心犹太人(和其他人)在神面前自负,以为可以凭自己的道德行为而称义,新观点降低了这方面的重要性。新观将保罗的最大关注,转移到团体身份鉴别上,所以降低了恩典在人称义一事上的重要性,也降低了基督工作的全备性,他的工作是人在神面前称义的唯一基础。
尤其根据赖特所言,称义并非关于一个人怎样得著个人救恩,却是谁能被鉴定为盟约团体的一份子。这样强调,可能更改我们的神学中心,就是强调个人信心和悔改。而基督徒的确据和忠诚,都由此而出。当然,我们同意,为了确知我们的救恩和表达对救主的爱,以基督为主,履行我们信仰的责任,是必须的。然而,这必须性不足够让我们质疑历史上对称义的了解。
我们的罪,被算为基督的,基督的义,被算为我们的,这就是称义。(林前一30;林后五21;加二20)赖特质疑,「基督的义算为我们的义」这话是否合圣经,因为因为他在圣经里找不到明晰的有司法(法庭)性的宣称。即使赖特认为「归罪」(imputation)这名词有疑问,但我们与基督联合是完全本乎恩(赖特并不质疑),应该足够让我们和改革宗一同强调:基督的工作——不是我们的——是我们在神面前的身份的基础,现在的和永远的。
我必须郑重声明,我不认识有任何美国长老会牧师,曾否认基督的义被算为我们的义。美国长老会圈子所关心的,是哪牧师和赖特靠近,因为他常被人指控为在称义一事上模糊不清。还有一个次要的争论,是关于基督「主动的义」(active
righteousness,例如他服从律法)和「被动的义」(passive
righteousness,例他为我们的罪受害),是否两者都被算为我们的义。但这是一个旧争论,甚至叫韦斯敏斯德神学院中的人意见分歧,相信在我们这一代,难于马上有共识。我自己相信基督主动的义和被动的义,都被算为我们的。但即使弟兄中有不同意见,我们不会怀疑:因与基督联合,他的圣洁成为我们的,是完全本乎恩,也藉著信。无论如何,也无论是谁,若不清楚地说:我们在神面前得称为义,是完全本乎恩,也因著对基督的信心……是错的。
(2)对圣礼的功能,不必要地和危险地含糊。因为聯盟異像和奥本街两组人首先提出他们所的关心事情,现在长老会里,对浸礼有一个沸腾的争论,(似乎迟一点,就轮到讨论圣餐)。问题在此:圣礼实际上能给我们多少恩典?尤其当讨论婴儿洗礼时,这争议显得最明显。正如我在上边提到,有人认为,新约圣礼的功能有如盟约团体的界碑。于是有保罗新观人士把它解释为:洗礼叫盟约孩子变成基督徒。在某程度上,可能是对的。孩子洗礼之后,就与基督徒团体有联结。根据我们美国长老会的标准,受洗礼后的孩子,就是教会的婴儿成员(或作非共融成员)。此外,西敏寺大会的《公开崇拜指南》也列举婴儿受洗之根据:「孩子们受洗之后,庄严地被接纳到有形的教会的怀抱里,从世界分别出来,……他们是基督徒,在受洗之前,他们属圣洁的联盟,因此,他们得以受洗。」我们从不因这些重要的区别而说:洗礼叫一个孩子重生。[告知读者:现时在美国长老会内有关聯盟異像争论中,这是最热烈的一方面,我将花几段文字来讨论,如果没有兴趣,请跳过它,直接读下一段。]]
婴儿受洗,他得到神圣的身份,但这地位,是神的恩典,因为父母是信徒,他让孩子和盟约团体建立关系的结果。上帝当然能随时叫任何人重生,但从教会所能估定而言,父母的信心是孩子能被认为「在受洗前成为圣洁了」(见:林前七14)的基础。 水礼不能叫这孩子得著信心,也不能保证他会真心相信基督为他的救主。所以,在北美文化,我们通常不会说,洗礼使孩子成为基督徒,免得让人误解,以为这仪式能成就的,就是圣灵因我们的信心所能成就的。(换言之,我们一直很小心,区分我们的、路德会的、和罗马天主教对洗礼的观点。)
我们很多对洗礼方面的混乱,都是因为我们无法和完全明白最早期的基督徒之故。他们在异教或犹太教文化中,改信一个新宗教。对最早的基督徒而言,洗礼(尤其成人的洗礼),无可否认,是真正地越过边界——正式放弃从前的,和新生活的公开宣告,他们所付的代价,甚至包括放弃家庭、地位、和安全。洗礼不是文化中人人都经历过的,一个有情操的仪式;反之,他们在一个全新的团体中和新生活中,与基督认同。那么,必须明白,当一个人受洗时,透过那些聚集者的同心祷告、透过和盟约团体从前的圣徒认同、透过归信者自己的信仰表白、藉著上帝对那些因有真信心而接受洗礼之人的信实,上主临在于圣礼中,慈爱地怀抱著这个人。如此,洗礼不但表示拯救的恩典;圣礼的本身,对信徒是一个祝福,表明了上帝的恩典和实际上被怀抱。韦斯敏斯德信条说:「……若正当使用此礼,圣灵非但将所应许的恩典提供给他们,而且也按著神自己美意的计划,在他指定的时间,向所应领受此恩典的人(不拘老幼)实际显明之并授予之。」(韦斯敏斯德信条,二十八,6)
牧会的人若慎重地解释,就可以纠正很多对洗礼功效的误解,(即是说,洗礼带来祝福,和盟约团体的身分,然而,不能叫人重生。)但因聯盟異像提倡者常以纠正教会为己任,所以他们常使用醒目的和轻率的词组,似乎是为了制造反作用,或至少,
在宗派里引起骚动。早期奥本街神学有一句话(现在已经撤消),甚至指出,当一个孩子受洗时,他得到所有与基督联合的好处,只有圣徒坚忍(一次得救永远得救)和最终拯救为例外。那些不明白「与基督联合及其好处(例:呼召、重生、嗣子、称义、和成圣)和圣徒坚忍」的传统意思的人,重新给它下定义,才会讲这么的一句话。
保罗新观的提倡者(包括那些和聯盟異像与奥本街神学二组人有关的人),尝试为几条历史上的教条重新下定义。他们的新定义,有时是想要叫历史上的教条和圣经用字一致,因为从传统的改革宗神学用字有困难。例如,奥本街人士有一个有益的(但不是新的)观察:他们说,圣经从未使用「蒙神选召者」(elect)一词,以指那些蒙神选择,得著永远救恩的人。虽然从以色列生的,不都是以色列人(罗九6)但有时以色列人被称为『选民』。可是,若超出这个观察而说,正如有一些保罗新观人士所讲的:不是所有蒙神选召的人都能最终得著救恩(或说,其中有一些会失去救恩),可能制造一个教义危机。我们若指出『蒙神选召的人』一词,严格地说,指那些已被救赎的人(他们最终定能得到救恩,因为神不会叫他的人失落),又大体上指一个上帝展现他救赎计划的民族。那么我们可以避免这个危机。当圣经使用一个词的时候,它可以有严格(教义)和一个大体(普通)的意义。我们不必对信仰告白来一个彻底检查,应该已能分辨。
我预期前面这翻话,会叫保罗新观的拥护者感到受挫,因为他们相信教会未有正确地明白保罗(或我们的信仰告白)的真正教导。他们觉得,若不用醒目的话来刺激,教会不会听他们的。可是这样的著手法,是不明白教会的需要,又明白福音进展所需。他们曾经常有讽刺挖苦的刺耳话,例如所谓教父们的错误、今天牧长们的眼瞎、和这个新神学的革命性等。因为现在有人仔细审查保罗新观,那些在美国长老会内的推动者开始收敛。保罗新观的提倡者现在比较愿意这样讲: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不符合教会标准的,或者不符历史上改教运动的教导范围内的话。当他们推动新观的时候,讲话应该讲得更牧养性而温和,这样的手法才有帮助。
过度强调救恩的团体性,容易让救恩的个人性显得次要,而救恩个人性这方面是必须的,且会带来祝福。所以无论是欣赏或质疑保罗新观,应该明白我们的担心有理。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承认,救恩有它的团体性,视乎教会留意她的团体性责任与否,她可以有效地传福音,或将之引入歧途。可是,
在人能正确地爱神、爱神的子民、和爱他的创造之先,他必需个人对神恩典有信心。欧洲和北美的教会历史提醒我们,当教会将她事工和使命的焦点,从活出和分享福音的个人性这方面,转向教会外的社会改革或改良我们的团体身分鉴别,就必然带来毫无生气(或更甚)的正统主义。保罗提醒我们要积极地分享我们的信仰,好叫我们知道在基督里的各样善事(门一6)。作为基督门徒,开始和继续于个人对耶稣基督的信靠,这样做是为了回应他无条件的赦罪之恩。基督徒若不明白,下一代将不再知道福音是什么。
保罗新观迎合什么人?
美国长老会的两极人士,为不同原因而喜欢保罗新观。那些提倡社会改革,喜欢看见教会参与更多社会行动的人,喜欢保罗新观,因为它强调信仰的团体性,避免信徒以为信仰「完全是我个人的事」。这北美洲的个人主义,容易叫人视信仰为「个人和耶稣的关系」。按保罗新观的亮光,每个人在这盟约团体里有责任,这盟约团体又有改进世界的责任。所以,若信仰的最终目的不过如此,那就显得肤浅和自私。另一些人认为新约圣经教导基督徒,要根据耶稣的原则去改良社会,这些人也喜欢保罗新观所强调的——基督是世界之主的『大框架』,而我们有份于这框架的结局。
强调团体,加上关心实践『边界标识』和『忠诚』,也迎合那些被视为另一端的人:主张和社会分离或
/
和主张教义必须准确的人。这些人通常要求盟约团体和世俗社会要有区别,而且要有好行为。难怪这些人中,为教会向世俗妥协而失望,所以有一些曾被神权运动和重建主义(Reconstruction)所吸引;他们现在倾向聯盟異像、奥本街神学版本的保罗新观。这版本的新观强调优秀的教义、正确的圣礼、凭行为证实的信心、和定义清晰的盟约团体,非常迎合那些渴望活出信仰的人。但是,我们也不惊讶于那些在美国长老会里,向来最关心不要偏离我们的标准(尤其那些南北战争前的南方神学家所确定的)的人,虽然他们曾在态度上和教义方面和其中的一些提倡者同一阵线,但是,他们对新观表示极其担心。
圣约神学院(Covenant
Seminary)应该怎样回应保罗新观?
当圣约神学院面对这类争论时,我们不会光因它是历史性而拥护它,也不光因这是一个新观点而拒绝它。我们不变的任务是问:「圣经怎样讲?」然后我们必须表达得清楚、有爱心、勇敢。
若要讲得清楚,需要我们好好宣扬上帝在圣经里所讲的话;我们必须尊敬我们的前人对神话语的了解;如果我们没有明白神在他话中要讲的一切,我们必须考虑去增进自己的观点。若要讲得有爱心,我们不能过早批评一个论点,也不能用不公平的讽刺话击败它。若是勇敢,我们爱基督的新妇,故此保护她,叫她的教义不受伤害。去年,我们的一个教职员,在一个研讨会上*,为我们讲保罗新观的特点和问题,你可以在我们神学院的网站上,找到他讲章的录音。在这网站上,还有两年前美国长老会全体大会上,我们对保罗新观的声明。圣约神学院的教授们也花了无数小时,和密苏里(Missouri)的长老会教务评议会一同研究,然后发表在称义、圣礼、和一些其他重要议题上,我们所必须相信的。长老会教务评议会计划明年秋天让其他教会的人都可以得到这份研究报告。
请祈求上帝叫这些人能表达清晰、有爱心、和勇敢,让他们的工作叫全教会得益,荣耀我们的主的福音。请祈求这争议不会分散我们对恩典福音的注意力。据我见,我们不可能很快就把这争议完全弄清楚,然后发表明确的声明,鉴别所有的错误。美国长老会的领袖们,无论他对这争议的意见怎样,都是极其善于表达、专心于圣经、不太可能说出任何明显不合圣经和不正统的话(而不被讽刺)。可能有一个没有良的结果,就是牧师们、教授们、和神学生们,可能全神贯注于辩论,叫信仰变成脑筋比赛,和理智上的骄傲,而不是全心全意在灵性上信赖。如果我们的事工都不过是为了圣礼的正确性而作战,不是为了促进福音恩典,那么,我们和我们的教会就都蒙受损害。我们必须认真地祈求,祈求圣灵在我们心中帮助我们决定,我们的努力是否叫教会愈来愈转向反思和孤立,还是装备教会,叫她得著福音——正确的优先次序。我们都必须各自醒察内心,看看自己所做的和教导的,是否叫人更爱耶稣,叫灵魂得释放,以至能服事他,还是因为自己教义的不牢和偏爱,叫神的子民被捆绑于教会法规标准里。
我们需要从主来的智慧,好知道有什么需要辩卫、什么需要谴责、什么可以不管(因只增加争论的欲望)。我们也必允许一个主要是在我们宗派以外的争论,来决定我们是谁。圣约学院的目标是装备地方教会的领袖们,去明白福音恩典,和示范它。求天父叫我们爱他的福音,圣灵给我们清楚的判断力,叫我们能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事情。我们要传讲基督救罪人的恩典信息,以激发那些有圣灵内住的人,叫他们爱神、他的子民、和他的世界。
愿神祝福你,
Bryan
Chapell
2005年五月
*圣约神学院的网站上,有更多关于保罗新观的资料,请到www.covenantseminary.edu
,选择Online
Resources
,输入「New
Perspective」。 要求转载,请致电邮:
covenantseminary@covenantseminary.edu
。
© 2005
圣约神学院。
Bryan Chapell博士是圣约神学院(密苏里州,圣路易市)的院长和实用神学教授,我们可以每天在网路上收听他的「Living
Christ 360」节目。
分享於:http://blog.sina.com.cn/s/blog_c036712e0101eout.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