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記與“古代近東”創造與洪水故事
張逸萍摘譯自﹕
“Genesis and Ancient Near Eastern
Stories of Creation and Flood: An Introduction Part I” by David
T. Tsumura PhD Feb 17, 2007
(http://65.61.14.143/post/2007/02/17/Genesis-and-Ancient-Near-Eastern-Stories-of-Creation-and-Flood-An-Introduction-Part-I.aspx)
“Genesis and Ancient Near Eastern
Stories of Creation and Flood: Part II” by David
T. Tsumura PhD Feb 21, 2007
本文章最初分為4部分,在1996年冬季的《
Bible and Spade》發表。
譯按﹕本文乃一位考古學家寫給其他考古學家的,一系列四篇非常學術性的文章。為了方便其他人,只摘譯其中比較容易明白的部分。目的為指出聖經創世和洪水的記載,和古代近東很多文獻,有相似和相異之處。我們不能說誰抄襲誰,更應該說,是一件真實的歷史事件,人們有共同的記憶,傳下來的時候,細節開始分歧了。 |
第一篇
創造一直是舊約中最有趣,最激起好奇心的主題之一。
。。。。。
創世記一章
創世記一章和《巴比倫史詩》(Enuma
Elish)。
自從H.
Gunkel於1895年發表名著《Schöpfung
und Chaos in Urzeit und Endzeit 》之後,學者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創世記1:2中的希伯來語tehôm
“海”〔和合本翻為“淵”〕帶有古巴比倫女神提亞馬特(Tiamat)的“神話”背景。即《巴比倫史詩》的“創造神話”。在其中,暴風神馬爾杜克(Marduk)與大海龍提亞馬特抗爭而得勝,於是創建了宇宙。[1]
我已經從語言學的角度徹底地重新審視了這個問題,現在很明顯,從語音學上講,不可能斷定tehôm是從提亞馬特那裡借來的。……
正如Lambert指出,希伯來語和阿卡德(Akkadian)語中的詞,指“原始”水的字,「創世記開始時講到水,並沒有美索不達米亞(Mesopotamia,聖經稱“米所波大米”)影響的證據。」
(1965: 293) 他還指出,雖然創世記1:6-8中,宇宙水的上下兩分,在Ee
IV 135-V 62中有其相同的描述,「沒有證據證明戰爭是上帝分裂宇宙水域的前奏。」換句話說,「無論是在希伯來語方面,還是在美索不達米亞方面,都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表明,戰鬥必然與水域分裂有關。」因此,創世記一章和《巴比倫史詩》(主要是為了在巴比倫的萬神殿中高舉馬爾杜克而組成),[2]
彼此之間沒有直接關係。創世記中上帝的創造,不僅在古代近東地區是獨一無二的,而且光的創造,是第一個創造行為,只有創世記有這樣講。(Lambert
1980: 71; 1965)
因此,創世記故事中的創造與“混亂中出現秩序”的觀念,大不相同,儘管後者通常也被稱為“創造”。(McCarthy
1967)
若說以色列人採用並改編了《巴比倫史詩》來製造創世記的故事,是不正確的。正如Lambert所言,“沒有證據表明希伯來人從巴比倫借來。”
(1965: 296). Sjöberg接受Lambert的觀點﹕「巴比倫文本幾乎沒有影響舊約創造記載。」
(1984: 217) Hazel認為,創世記一章的創造記載,在某些情況下,起了對抗作用,是對神話的論戰。(例如,它們有“太陽”,“月亮”和tnnm(海怪?)等等)。
(1974)
至於創世記創世故事的宗教性質,有一件事很明顯:在創世記第一章和第二章中,沒有女神的存在,也沒有女神參與創造宇宙和人類。在那些記載位格神參與創造的古代創造故事中,這是獨一無二的。
創世記一章的迦南背景?
據Jacobsen說:「雷暴之神與大海之間的戰鬥故事,起源於地中海沿岸,並從那裡向東傳到巴比倫。」
(1968: 107)
同樣,Sjöberg作為一名敘利亞學者,曾警告過舊約學者:
「假設所有主張,都起源於美索不達米亞,並向西傳,從科學上講就不合理了。」 (1984:
218)
最近,Day斷言,創世記1:2是對要對抗和消除古代迦南人本來講的Chaoskampf(混沌之戰)的神話。(1985:53)但是,烏加里特神話中暴風雨神巴力(Baal),與海神Yam的衝突,與《巴比倫史詩》中馬爾杜克和提亞馬特的宇宙創造無關。Kapelrud指出:「根據目前的現有文本和材料,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他們沒有創造的敘事。」
(1980: 9)
。。。。。
第二篇
創世記第二、第三章
亞當和阿達帕
Shea列出《吉爾伽美什史詩》(The Epic of
Gilgamesh)中的《阿達帕史詩》(Adapa
Epic),和創世記2-3章中,對亞當創造的敘述之間的“主要相似之處”﹕[3]
(1)兩位受試者在神靈面前,都接受了一項測試,是基於他們要食用的東西。(2)雙方均未通過測試,從而喪失了獲得永生的機會。(3)由於失敗,給人類帶來了某些後果。(4)兩個受試者都有資格成為第一代人類的成員。(5)他們的名字在語言上,可以等於〔人類〕。(1977:
39)
但是,Shea注意到的差異包括:(1)給阿達帕(Adapa)的測試是麵包和水;而亞當和夏娃的測試是果子。(2)儘管兩個人都被判死,並且“甚至講述判刑所用的措辭,也差不多”,但這些用語“在各自的上下文中,具有不同的含義。”(3)阿達帕的選擇,是為了服從伊雅(Ea);但亞當自由地做出選擇,違背了正確的指示。(4)阿達帕的過犯,本質上是破壞了大自然;而亞當的過犯,本質上是道德的。
最後,Shea建議:「可以將這兩個不同的來源,視為共同事件的獨立見證人。」
(1977:28–35, 41) Niels-Erik Andreasen也認為,「亞當和阿達帕故事之間,確實存在著相似之處,但是它們所處的,使它們嚴重受挫的環境,完全不同。」
(1981:192)
但是,阿達帕這個名字,是否從亞當發展而來,這一觀點尚無定論。
創造人類
Moran說:「關於巴比倫怎樣推測人的起源和本質,最重要的是在《阿特拉哈西斯史詩》(Epic
of Atrahasis)的“第一塊泥板”,特別是第192-248行中,對創作的描述。(1970:
48)
[4] 1967年,
Millard首先指出:「《阿特拉哈西斯史詩》比其他任何巴比倫的創造記述,都更具體地描述了[人的創造]。」《阿特拉哈西斯史詩》I
221ff﹕
人是由被屠殺的神的肉和血與泥土混合而成的……巴比倫版本和希伯來語版本(即創 2:7)的事,都強調了人從泥土造成,和他的神聖部分,都相同……在創世記中,看不見有使用死神或活人的物質部分的暗示。(1994:120)
1969年,Lambert和Millard詳細討論在《阿特拉哈西斯史詩》中的人類創造。
作者採用了一種普遍接受的觀點:人是由泥土與被殺之神的血,混合而成的……在這種情況下,“泥土“是構成人體的物質。這可見於許多文章,將死亡稱為“歸於塵土”。希伯來語關於人的創造概念(創3:19),完全相同……
(1969:21; see also Lambert 1980:73).
關於“血液”,Lambert
和 Millard推測,「很可能,巴比倫人認為人類由物質(泥土)構成,藉著加上神聖血液而激活的;另一方面,創世記二章中希伯來關於創造的解釋是﹕上帝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賦予了人類,因此生命活力開始了。」
(1969: 22)
伊甸園的故事
長期以來,伊甸園的故事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5]
最近,
Wallace在他的專論中徹底地討論了。(1985)
但是,在這裡,我想著重介紹這些故事的材料的比較。
恩基和尼赫爾薩格
聖經伊甸園的故事,被人將它和蘇美爾(Sumerian)神話中的恩基(Enki)和尼赫爾薩格(Ninhursag)等樂園神話比較。[6]
Kramer這樣概括﹕
迪爾穆恩(Dilmun)是一塊“純淨”,“乾淨”和“明亮”的土地,是一個沒有疾病和死亡的“活人之地”。然而,缺少的是動植物生命至關重要的淡水。因此,偉大的蘇美爾水神恩基命令太陽神烏圖(Utu)用從地上帶出淡水填充它。迪爾穆恩因此變成了一個神聖的花園,綠樹成蔭,到處都是水果和草地。(1963:147–48)
Kramer認為,這個“神聖的樂園”神話,與伊甸園故事之間,存在“很多相似之處”。
他認為,聖經的樂園,神“在東方的伊甸,立了一個園子”,可能正是迪爾穆恩(本來在蘇美爾以東某處的土地)。他比較了迪爾穆恩的“從地上帶出淡水填充它”與創世記2:6中的“'ed ”(水,和合本翻譯“霧”)。他指出:
女神的誕生,沒有痛苦或分娩的陣痛,指出對夏娃的詛咒的背景,她要在痛苦中孕育和生產孩子,是她的責任。恩基吃掉了八種植物,他的不當行為,得到咒詛。讓我們想起亞當和夏娃吃了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以及受到詛咒,每個人也被詛咒。(1963:
148–49).
Kramer認為,蘇美爾人的文學背景可以解釋為什麼夏娃是“眾生之母”,是從亞當的肋骨塑造而來的。在這神話中,恩基的一個有病的器官是肋骨(蘇美爾語ti);為醫治他的肋而創造了女神,蘇美爾語叫Nin-ti,即“肋骨的女士”。但蘇美爾語ti,也有“製造生命”之意。因此,Nin-ti這個名字可能意味著“製造生命的的女士”以及“肋骨女士”。藉著文字遊戲,這兩個名稱,被用於同一個女神身上。Kramer認為,正是這種“文學雙關語”解釋了夏娃的頭銜,以及她是從亞當的肋骨上塑造出來的。(1963;
149)
[7]
。。。。。
源自蘇美爾?
根據Miller(1994:155-56),“哈拉布神話”(Harab
Myth)開始的部分所闡述的創造圖景,[8]
可以與創世記2-4章比較:
1。在哈拉布神話中,重新創造時,狀態是“荒原”(harab);與創世記2章中的﹕「當時野地還沒有草木和菜蔬,沒有降雨,也沒有人耕地」,是不同的畫面。
2。這兩個故事都將工作或耕種的重要性,放在首位。
3。與創世記2章一樣,創造的第一件事就是創造水。儘管在創世記2章中,澆灌植物的水是霧氣;而在哈拉布,則是海洋(Tamtu)。但是在“哈拉布神話”中,河流,即Idu(希伯來文的
’ēd),是海的女兒,其下一代。
4。在這兩個故事中,耕種和牧羊,“按家譜順序”出現在創造中。
5。在這兩者中,第一個城市傳統(創
4:17 Irad // Eridu)出現於創造和洪水事件之間。
但正如Miller指出的那樣,兩者之間也存在差異。在創世記中,神的世界和人類世界有一個清楚的區分。人類世界耕種土地、管理動物,牧畜,以及城市建設,是人類的任務。(Miller
1994: 156) 我們也可以補充說,在創世記2-3中,耶和華是唯一的神,並且顯然沒有任何女性陪伴。
直到最近,伊甸故事和蘇美爾故事有聯繫,幾乎得到一致的支持。然而,Sjöberg最近重新檢視了蘇美爾故事與“生命樹”的關聯。根據他,在美索不達米亞神話和文化中,“沒有證據”證明有這樣的樹。他說:「將美索不達米印章上的不同樹木,識別為“生命樹”是一種純粹的假設,是泛巴比倫主義的產品……蘇美爾語或阿卡德語,沒有“生命之樹”的表達。」(1984:
2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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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創世和洪水
直到最近,創造和洪水經常被視為獨立的單元。原因之一可能是,最初發現的古代美索不達米亞文獻,若非講到沒有洪水的創造神話(《巴比倫史詩》等),就是講及沒有創造主題的洪水故事(《吉爾伽美什史詩》“泥板XI”)。所有這些都是阿修巴尼帕爾(Ahurbanipal)時期尼尼微(Nineveh)的主前七世紀新亞述文抄本。[9]
因此,學者們忙於比較創世記一章和《巴比倫史詩》,以及創世記6-8章和《吉爾伽美什史詩》“泥板XI”,而沒有將創世記的這兩部分進行整合。
但是,Millard(1994:116)等人指出,我們現在有一些證據表明
﹕古代近東地區的“人類存在的第一個時代的連續敘述”涵蓋了創造和洪水。例如,Lambert
和
Millard 於1969年發表的,徹底地研究舊巴比倫時期(約公元前1630年)的《阿特拉哈西斯史詩》,並附上了文字及其翻譯。[10]
此文獻涵蓋人類從創造到洪水的歷史。該歷史在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廣為人知,並且在公元前第二個千年早期,就已經有結構相似的傳統。
最近,Jacobsen提出存在這種傳統的蘇美爾式版本。據他介紹,來自尼普爾(Nippur)的蘇美爾大洪水泥板,不僅提供了洪水的記載,而且還提供了洪水前五個城市的清單,好像蘇美爾國王名單中的,[11]
可能是結合了吾珥的另一個蘇美爾片段,和尼尼微的後來的雙語片段。他稱此合拼的文本被為《埃利都創世記》(Eridu Genesis)(1994:129–30),[12]
包含﹕(1)人類被創造;(2)建立王權;(3)成立第一批城市;(4)大洪水。……(Millard
1994: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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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洪水故事
。。。。。
美索不達米亞洪水故事。
(a)“吉爾伽美什史詩”泥板十一。
[13]
大約120年前,即1872年,大英博物館的George
Smith在“聖經考古學會”宣讀了論文《迦勒底人的大洪水記載》(The
Chaldean Account of the Deluge)。他第一次在那裡翻譯和討論了《吉爾伽美什史詩》的許多片段,尤其是“泥板XI”,其中講述了洪水的故事。這與聖經的洪水故事非常相似,其相似之處,馬上引起了研究的熱情(Heidel
1949:1ff)。當然,正如Millard所說,「沒有巴比倫的文本,能如《吉爾伽美什史詩》“泥板XI”那樣,能提供與創世記洪水故事如此接近的資料。」(1994:123)。
Heidel徹底的比較創世記的洪水故事,和《吉爾伽美什史詩》“泥板XI”的洪水故事,並討論了它們之間的相互關係和優先級。他討論“誰依賴誰”的問題,並總結了提出的三種主要可能性:(1)巴比倫人借用自希伯來人的記載,(2)希伯來語記載依賴於巴比倫語的,(3)兩者都是同一個來源傳下來的。根據他的說法,第一種解釋是“今天的學者們不太喜歡”,而“支持第二種觀點而提出的論點的,卻舉棋不定。”
至於第三種解釋方式,Heidel認為“至少就目前而言,這種解釋可以證明與其他解釋一樣少。”(1949:260-67)。
。。。。。
(b)較早的美索不達米亞洪水故事。
眾所周知,《吉爾伽美什史詩》是更舊的原始版本的主前七世紀新亞述抄本。而裏面的洪水故事,取自一個更古老的獨立洪水故事(Tigay
1982:第12章)
)。現在,我們有了洪水故事的多個舊巴比倫版本(主前17世紀),《阿特拉哈西斯史詩》以及蘇美爾洪水故事。[14] 因此,美索不達米亞洪水傳統,比《吉爾伽美什史詩》“泥板XI”,至少早了1000年。來自烏加里特(Ugarit)的洪水故事的一份主前14世紀抄本,「迄今為止,在美索不達米亞以外發現的,唯一的巴比倫洪水故事版本」,已經出土。(Lambert
and Millard 1969: 131–33).
其他美索不達米亞文學中,也提到洪水。例如蘇美爾國王列表(Sumerian
King List),列出了洪水之前和洪水之後的國王,因此將歷史分為洪災前後的兩個時代。[15]
這份國王名單,在總結了大洪水前時代為﹕“八位國王在這裡統治了241,200
(?) 年的五個城市”(col.
i 36–38),之後講到洪水:
洪水席捲其中。
洪水席捲之後,王權從天而降,就在基什(Kish)(col.
i 39–42)(Jacobsen
1939:77)。
Lambert和
Millard留意到有八份楔形文字,如“七賢人名單”,預兆和咒語之類的文字,都提到洪水前的其他國王。(1969:25-27)
共同點和不同點。
因此,洪水傳統在古代美索不達米亞有著悠久的歷史,僅憑文學為依據,以比較《吉爾伽美甚》“泥板XI”中的洪水故事和創世紀故事還不夠。將每一個美索不達米亞故事都置於洪水傳統的歷史中,在與創世記相關的歷史,討論其相互依賴和優先次序,至關重要。因此,近來進行的研究,根據文獻背後的洪水傳統以作比較。他們假設在美索不達米亞傳統,和希伯來傳統,“基本敘述都是相同的”。Cassuto在他的評論中列出了19個相似之處和16個區別(1964:16-23)。與Cassuto不同,他參考了Lambert和Millard的1969年“阿特拉哈西斯”(
Atra-Hasis),列出了七個相似之處和九個不同之處。
相似之處:
1。有神明決定發動懲罰性洪水;
2。有一個被選中的人,被告知要建造一條船來拯救自己,家人和生物;
3。大洪水摧毀了其他人;
4。船在山上著陸;
5。派出鳥類以確定有可居住的土地;
6。故事中的英雄獻祭給上帝;
7。人類在地球上得恢復,重新開始(1977:28-29)。
差異:
1。美索不達米亞眾神厭倦了人類的喧囂;但而在創世記中,上帝看到了人類的腐敗和普遍邪惡。
2。美索不達米亞眾神之會,竭盡全力向人類隱瞞其洪水計劃;在創世記中,沒有這樣的證據。
3。在美索不達米亞史詩中,英雄被拯救,完全是由一個神的欺騙造成的;而在創世紀中,神從一開始就清楚地告訴挪亞,審判即將到來,只有他一個人被判斷為忠心,因此必須建造一條船
。
4。“吉爾伽美什”的船,其大小和類型,是一個巨大的立方體,甚至可能是一個巨大的神塔(ziggurat);而《創世紀》中的,則更有船的比例。
5。洪水的持續時間,在美索不達米亞和聖經記載中,有所不同。
“阿特拉哈西斯”的,和蘇美爾版一樣,有七天七夜的狂風和暴風雨;
“吉爾伽美什”的,有六(或七)晝夜,第七天開始下退。所有美索不達米亞的敘述,都沒有講到洪水之後,水需要多長時間消退。相比之下,創世記具有完全一致,更詳細的時間範圍﹕警告後7天,暴風雨和洪水氾濫了40天,然後水面停留了150天,才開始下降,接著還有一段間隔,災難開始的一年零十天後,地球變乾為止。(創7:11;
8:14)
6。在美索不達米亞版本中,船上的居民還包括領航員和工匠等;在創世記中,只看見挪亞和他的直系親屬。
7。在“吉爾伽美什”,“伯羅索斯”(Berossus)和創世記
8:7ff中,送出鳥類的細節,完全不同;
這在“阿特拉哈西斯”(如果有的話)則完全沒有。
8。“美索不達米亞”的英雄自願離開船,然後獻祭,以贏得眾神的接納。相比之下,挪亞一直待在船上,直到上帝召喚他,然後獻上實際上是感恩的祭,於是上帝祝福,毫不後悔。
9。對土地或地球的重新生長,“阿特拉哈西斯”說有一部分是神的恢復作為;但是創世記說是簡單而自然地,由倖存者自己進行的(1977:29-30)。
“誰依賴誰”的問題
正如Lambert和Millard所說,顯而易見,差異太大,無法鼓勵人們相信“阿特拉哈西斯”與創世紀之間有直接聯繫。但顯然,兩國人民的歷史傳統都有某種聯繫。
在提出這種牽連的“一種可能的解釋”之後,即這些傳統在阿瑪納(Amarna)時期(約主前1400年)西傳,
Lambert和Millard僅得出結論:“這個問題非常複雜”(1969:24)。
對於這“誰依賴誰”的問題,Wenham解釋說,基本上有三種方法:(1)極簡主義者,(2)極複雜簡主義者,(3)居間的:
1。極簡主義者認為,美索不達米亞和聖經之間的差異太大,以至於不能假定後者依賴前者。兩者都必須是早期共同傳統的獨立發展。
2。極複雜主義者認為,創世紀的編輯,實際上對美索不達米亞傳統的熟悉,他所以知道的,就像現在的形式一樣……作者似乎意識到其他古代近東思想,並故意反對或評論它們。
3.真相介於最低和最高立場之間(1987:163)。
Kitchen認為:
可以說,美索不達米亞有一個共同的洪災傳統,這種洪災傳統存在並以多種版本傳播。
因此,若說「希伯來人借助於巴比倫人(或蘇美爾人),是不恰當的,反之亦然。」
Kitchen解釋說﹕
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對一些事件,有共同記憶,所以有平行傳統,是一個更簡單,更令人滿意的答案。
然後,他指出創世記6:9-8:22,其60節經文「大約可能等於120行蘇美爾或阿卡德文本」﹕
可能是所有古代版本中最簡單,最短的版本,可能最早出現。當然不是對事件的從屬輔助的詳盡闡述。(1977:30)。
這些傳統之間的相似之處,似乎表明了,至少對於古代美索不達米亞人來說,洪水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一次過的宇宙事件。Kitchen對此解釋:
約在主前2000/1800年的蘇美爾人和巴比倫人,人們堅決相信,洪水歷史的發生,以至將其插入了蘇美爾國王名單中。(1977:30)
。。。。。
推薦進一步研究的資源
1996 Issues of Bible and Spade
[1]
For a useful translation and discussion of this text, see Heidel 1963;
also Speiser 1969. The most recent translation can be found in
Dalley 1991: 233–74.
[2]
Lambert (1980: 71–72) discusses the nature of “Enuma elish,” which is
“in reality occupied with the ascent of Marduk in the pantheon” and
whose “creation account takes only a subordinate position within the
whole.” The myth, according to him, was probably composed around 1100 BC
and it is “extremely eclectic.” In A New Look (1965: 291), he
concludes similarly: “The Epic of Creation is not a norm of Babylonian
or Sumerian cosmology. It is a sectarian and aberrant combination of
mythological threads woven into an unparalleled composition.”
[3]
For an English translation, see Speiser 1969.
[4]
For the most recent translation of this epic, see Dally 1991: 9–35.
[5]
For bibliographical references, see Westerman 1984: 178–81; Wenham 1987:
41–44.
[6]
For a translation and discussion see Kramer 1969; 1963: 147ff. For a
recent translation, see Attinger 1984.
[7]
For recent studies on Eve, see Kikawada 1972 and Lambert 1980: 72–73.
[8]
For a translation, see Jacobsen 1984.
[9]
The best introductions to these Mesopotamian stories are still Heidel
1949 and 1963. See also Speiser’s translations of “The Creation Epic”
(“Enuma elish”) and “The Epic of Gilgamesh” (1969:60–99) and the most
recent translations by Dalley (1991: 109–20 [“Gilgamesh” XI]; 233–74
[“Enuma elish”]).
[10]
See also Dalley 1991: 9–35.
[11]
For a critical edition of the text, see Jacobsen 1939: 69ff.
[12]
See Miller 1994: 144–46 for the appropriateness of the label “Eridu Genesis.”
[13]
For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the Flood story in the “Gilgamesh Epic,”
tablet XI, see Speiser 1969: 93–95; Heidel 1949: 80–88.
[14]
See M. Civil’s translation and discussion of this story in Lambert and
Millard 1969: 138–45.
[15]
For the Biblical tradition, see Tsumura 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