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龐（Spong）的《不可置信》（UNBELIEVABLE）——書評
張逸萍譯自﹕“UNBELIEVABLE
(JOHN SHELBY SPONG) - A REVIEW”by
BOB Cornwall
（http://www.bobcornwall.com/2019/03/unbelievable-john-shelby-spong-review.html）
UNBELIEVABLE: Why Neither Ancient Creeds nor the
Reformation Can Produce a Living Faith Today.
By John Shelby Spong. San Francisco: Harper One, 2018. (paperback
edition: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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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多傳統上被確認為標識著基督教本質的事情，被認為“不可置信”時，還剩下什麼樣的基督教？約翰·謝爾比·斯龐（John
Shelby Spong），一位退休的主教，他與另一位激進的聖公會主教——詹姆斯·派克（James
Pike）——有很多共同之處。即使在最傳統的基督教教派之一擔任領導者時，他也挑戰傳統的信仰和習俗，因而聲名鵲起。儘管如此，他這本書有如一份宣言，呼籲基督徒放棄舊的方式，要走不同的路。正如這本書封面上的話，來自《書目雜誌》（Booklist），說：“路德以
95 條論綱發起了改革，斯龐將推出另外
12個。”
我預期這種說法會有很多阻力，但斯龐試圖在此書中闡明他的理由，即基督教界需要一些新事物。
與之前的書一樣，斯龐提出了他對基督教的看法，這種形式的基督教才會得到合理性的解釋。雖然有人認為他為我們提供一個新的改革的基礎，但在我看來，他提供的東西是非常陳舊的。事實上，它似乎會引起約翰·托蘭德（John
Toland）和馬修·廷達爾（Matthew
Tindal）的共鳴。他們是
17 世紀和
8 世紀的兩位早期自然神論（Deist）作家。除了像我這樣的少數哲學家和歷史學家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這些人物。儘管如此，仍然有人尋求一種更理性的信仰形式，一種經過科學審查的信仰。
正如第一部分所述，他的前提是，現代人不可能再成為信徒。傳統的有神論不符合當前對現實的理解。從前的信仰已經死了，必須被埋葬。當我閱讀斯龐時，我發現他所擔心的，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在幾十年前，已被重新思考和重申了。他似乎停留在
1960 年代，其神學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保羅·蒂利希
（Paul Tillich）的。現在蒂利希可能有很多東西要教給我們，但並不新鮮。
他為我們提供了十二條論綱，從上帝開始。他宣稱上帝不是一個存在物；反之，上帝類似於蒂利希的“存在基礎”（ground
of being）。他似乎接受了某種形式的泛神論，但他沒有使用這個詞，也沒有提到過程神學（Process
Theology），也沒有提到爾根·莫特曼（Jürgen
Moltman）這樣的人。但他卻有一章關於達爾文和牛頓，還有關於弗洛伊德的一章。不管上帝是什麼，斯龐對上帝的看法都有些模棱兩可。
他的第2篇論文集中在耶穌基督上。在這裡，他想使教會放棄降生的想法，暗示這是第四世紀的發明。對於這位寫過關於約翰福音的書的人，我驚訝於他忘記了約翰福音
1章1-14節，它宣告上帝道成了“肉身”並住在我們中間。然而，他發現降生的想法和傳統的救贖故事一樣有問題。事實上，他對救恩根本不感興趣，儘管救恩的想法已經被許多人重新構想，這些想法甚至可能對他有吸引力。但他似乎不知道這些討論。
論文3丟掉原罪，出於某種原因，他專注於童貞女生子的問題，儘管許多人已經在這些舊公式之外，重新思考原罪。
論文5著眼於神蹟。他認為在聖經中，有一些地方描述神蹟，從摩西開始，然後是以利亞和以利沙，最後是耶穌。我預計還有其他地方會講及奇蹟。但同樣地，他最好去看看即使是約翰·克羅森（John
Crossan）對神蹟故事的看法。神蹟畢竟，耶穌在福音書中被描繪成一位醫治者。
在論文6中，他讓我們清除了“贖罪神學”。但話又說回來，他並不是唯一一個發現傳統的代罰和滿足理論，有問題的人。在標題為“不完全——沒有墮落”的一章中，他從進化的角度談到了他對人類的看法。同樣，大多數主流神學家都與進化和平共處，認為創造故事具有重要的象徵價值。 此外，約翰·希克（John
Hick）很久以前從愛任紐（Irenaeus）那裡汲取了靈感，提出了一個相當相似的，有人情味的景像，即是說，人是無罪的，但需要在知識中增長。
第7條和第8條論及復活節和升天。他認為復活比較像是對現實新視野的開放。雖然他提到保羅在哥林多前書
15
章提到的見證人，但他似乎忽略了保羅的聲明，即是，如果死人不復活，我們比眾人更可憐。因此，似乎保羅在這裡思想的，不僅僅是一種新的思維方式。然後是約翰福音，和多馬將手指放在耶穌的傷痕上。
但他沒有提到這些段落。
論文9側重於倫理學。他的論點是﹕“訴諸古老的法典，例如十誡甚至登山寶訓，不再有足夠力量，為善和惡下定義和區別它們。”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十誡上，但從未真正告訴我們為什麼登山寶訓可能已過時。關於十誡，我覺得他沒有從作為聖約的規定的背景去看它。但這似乎是一個重點。當然，他的觀點是我們需要超越聖經去尋求倫理上的指導。雖然他說我們需要改編我們在聖經得到的，是正確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它沒有價值。我們中的許多人，神學思想沒有那麼自由，也明白愛要成為我們的指南。聖經有教導我們，但它可能沒有講及一些事情（例如對
LGBT 人群）。
論文10談到禱告的問題，這對許多人來說是一個難題。上帝不僅是一個貨品的分配者，上帝也不會介入並解決我們所要求的每一個問題，但祈禱是我們與上帝聯繫的方式（無論我們如何設想上帝）。
論文
11
與死後的生命有關。誠然，我們的信念在科學上是無法驗證的，但我認為我們內在有某種與生俱來的東西，渴望在墳墓之外繼續存在。宗教傳統在這方面的信息，可能有所不同，但在主要宗教形成之前，人類就已經如此渴望。同時，我認為大多數像我這樣的主流教會人士，並沒有將天堂的承諾（無論天堂如何）視為一種社會控制的手段。
他的最後一篇論文與普救主義（Universalism）有關。他認為這是基督教的信息。也就是說，我們就是一。這裡沒有什麼值得反對的。我不知道堅持某些信條和思想（例如投胎轉世）的人，會反對這樣的願景。有趣的是，他可以同時支持和拒絕三位一體。當然，像三位一體這樣的教義，不能完全定義或描述上帝，但它是一個解釋，可以幫助我們了解聖經的見證和我們自己對上帝的經歷。
至於我，我沒有必要，也不渴望，將斯龐趕出基督教之外。我不喜歡異端審判。我相信他的話，他是一名基督徒，只不過，作為主教，他對教會許多傳統有疑問。的確，我覺得諷刺的是，他利用自己的主教職位，來解構基督教信仰。儘管如此，他還是被選為主教，並擔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然而，我發現他作為一名神學家和聖經學者，他的工作有些草率。所以，我要提一句警告﹕讀他的書時，要小心。他發表很多言論，是缺乏支持的，因此需要辨別力。歸根結底，雖然斯龐認為傳統基督教正在消亡，但在歐洲和北美以外的大部分地區，它似乎相當活躍。事實上，在世界大部分地區繼續贏得勝利的基督教形式不是斯龐的“合理基督教”，而是五旬節派。事實上，我敢說，大多數可能接受他的基督教觀點的人，找不到太多理由堅持下去。這樣的基督教適合斯龐，那很好，但同樣，它似乎已經過時了。事實上，約翰·托蘭德可能有共同的命運！至於我，我發現其他聲音，更有說服力。
*譯注﹕此文作者，在某些地方不見得是保守的福音派信徒，但他對斯龐的批判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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