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無神論是否已死？

 張逸萍譯自﹕“Is the New Atheism Dead?”  Reasonable Faith, April 07, 2019  
（https://www.reasonablefaith.org/media/reasonable-faith-podcast/is-the-new-atheism-dead/）

     

 

一位前“新無神論者”似乎是這麼認為的！

 

哈里斯（KEVIN HARRIS）:  比爾，一位受歡迎的無神論博主說，新無神論（New Atheism）是一列失事的火車。這篇文章的標題，是這樣寫的——“新無神論的失事火車殘骸。” [i]  它來自明尼蘇達大學的PZ邁亞（PZ Myers） ，一位生物學家和副教授，一直是一個非常直言不諱的無神論者。他被多次引用。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有時會在某些事情上，引用他的話。他說整件事都是火車失事。這是一篇有趣的文章，因為它有點回溯，提醒我們整個新無神論是如何開始的。它確實從 9/11 開始﹕山姆哈里斯（Sam Harris）的書；突然間，克里斯多福·希欽斯（Christopher Hitchens）演講公開反對宗教。《連線》（Wired ）雜誌創造了這詞組，並在他們這樣做時，將其宣傳和普及化——新無神論。現在PZ邁亞說整件事都是火車失事，不想與它有任何關係。當你看到這個時，他似乎在引用一篇文章（現在有幾篇文章），說新無神論運動已經完蛋了。原因是新無神論者已經右傾。這就是你從PZ邁亞那裡聽見的抱怨嗎？

 

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博士: 這似乎是他的抱怨。他認為新無神論被激進的右翼、新保守主義、伊斯蘭恐懼症、反女權主義等迷住了。我的印象是，邁亞並沒有說新無神論的影響已經結束，但他受夠了新無神論者，他不想再參與其中了。他覺得這非常令人反感，因為這與他的更進步的政治理念相矛盾。所以他覺得與運動很疏離。但我不認為他在博客中的任何地方表示，運動本身已經不復存在，或不再有影響。

 

哈里斯: 是的。他說﹕

 我曾是一個新無神論者（過去時式）。我推廣它，我很高興地戴著這個標籤，我最初樂觀地認為我們要改變文化，我天真又愚蠢。我吞下了我早期對它的一些保留——這是否只是由 9 月 11 日爆炸事件引發的仇外心理，助長的對布殊的反應？——但認為它會過去，人們會走到正路上，然後在科學和基於證據的推理中，找到持久的意義。

 哇！我錯了。

 如果我們可以快速參考他所指的文章 [ii]  作為討論的開頭。《重點》（ The Point） 有這篇文章。他說﹕

 到 2014 年，許多美國人已經忘記了新無神論。對於處於布殊時代最深處的自由派美國人來說，山姆·哈里斯、理查·道金斯和克里斯多福·希欽斯的反宗教暢銷書，有如天賜——沒有更好的詞來。由於基督教右翼人士在白宮，以及在 9/11 之後，聖戰恐怖主義被認為是一種持續的危險。對許多人來說，一個有聲有色的理性主義無神論，似乎是一種自然而必要的平衡。但在巴拉克奧巴馬擔任總統近六年後，布殊和他的重生幫派遠離權力高位，反恐戰爭不再是大多數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社會問題上，人們普遍有點左傾。不再需要反宗教十字軍的工作了。

 

克雷格: 我想知道他今天對川普當選有何看法。

 

哈里斯: 嗯，我也想知道，因為比較布殊總統和川普總統時，布殊要溫和得多。

 

克雷格: 是的。 我認為這樣看，是公平的。奇怪的是，邁亞認為這些新無神論者基本上都站在川普的立場上——正如我所說，他們是極端保守主義者；仇視伊斯蘭和反女權主義者；他們不同情#MeToo 運動。這就是為什麼他如此鄙視這些新無神論者——因為他們的右翼政治。

 

哈里斯: 這也讓我很驚訝。這也是雅各漢堡（Jacob Hamburger）所說的。這些年輕的無神論者——他們都轉為另類右翼、他們是白人民族主義者、他們使用 Reddit。他們對自由主義的政策和自由主義者所敏感的事情，一點也不敏感。他們是非常反政治正確的。他們說這就是現在的新無神論者。這讓我感到驚訝，他的分析可能是對的。

 

克雷格: 對於我作為哲學家來說，我不關注這些人的政治立場。我根本不在乎克里斯多福·希欽斯、山姆·哈里斯或理查·道金斯的政治理念是什麼。我對他們對有神論的批判和對無神論的論證，很感興趣。對我來說，政治層面並不是那麼有趣。

 

哈里斯: 當然。 話雖如此，這幾乎就是整個抱怨的內容，這都是政治性的， 這是從政治角度來看的。上帝是否存在，基督教是否真實，都是無關緊要的。它如何影響公共政策？他在文章的結尾說﹕

 有趣的是，老臣子的結局。

 希欽斯已經死了，但他的粉絲仍繼續把他神化。我甚至不想再談論他了，因為這通常會引發大量的人試圖彌補他聲譽中的醜陋部分。他是個聖人，你不知道嗎？

丹尼特（Daniel Dennett）基本上已經從競爭中退出了。也許他是四個【新無神論四騎士】中最聰明的一個。雖然我會就他對進化論的誤解，與他激烈爭論，但至少他的討論是在哲學層面上進行的。

哈里斯是這群人中最差的，也是最成功的。他成功地迎合了聽眾中最逆行的成員，並繼續作為另類右翼“知識分子暗網”（Intellectual Dark Web）的傀儡，並繼續獲利。如果有人是新無神論的道德和智力腐敗的象徵，那麼，就是他。

 哇。 他在文章裡談及山姆哈里斯。我認為他的抱怨是，山姆哈里斯似乎在說一些話，有可能被解釋為相當種族主義，至少就自由派人士而言，會是這樣。

 

克雷格: 他在許多所謂新無神論者身上，看到反女權主義語氣，我感到有興趣。事實上，他們的一些著名人物已被證實犯有性騷擾罪和不當行為，因此人本主義協會（Humanist Society）的獎項徹回了。他們中的一些人已被禁止進入自己的大學校園。因此，建築物已被重新命名。新無神論中有相當多的此類人物，因性騷擾和其他形式的不當行為，而被定罪。這真的很驚人。

 

哈里斯: 肯定有很多指責。然後他說﹕

 道金斯的聲望最高，而且是自己贏得的。但他最終卻多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浪費了自己的名聲。

 我查找了PZ邁亞談話中的參考資料。他講的文章的標題是這樣的：“英國科學家不喜歡理查·道金斯，發現研究甚至沒有問關於理查·道金斯的問題。”[iii] 

 

克雷格: 他們自願提出這個意見！ [笑聲]

 

哈里斯: 這是一篇兩頁的文章，我們現在來看看。主要的批評是，他常在推特上發推文，經常激怒人們。

 

克雷格: 是的。 發表荒謬的評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認為公眾沒有意識到，理查道金斯幾十年前就停止從事認真的科學工作。他在牛津的職位只是一個“讓大眾理解科學”的教授。他不從事嚴肅的科學工作，也不在同輩評審的期刊上發表文章。他只是一個普及者。我認為這篇文章中，一位沒有宗教信仰的物理學家的回應，很重要，他說﹕

 作為一名科學家，你必須非常開放，而我對人們對的宗教信仰持開放態度……我認為我們不能否認任何事情，除非這是在科學範圍內否認的事情……我認為作為一名科學家，你應該對它持開放態度……它最終不會侵犯我，因為我認為兩者之間有相當大的空間。

這是一個非常明智的立場，道金斯似乎並不欣賞。宗教信仰不屬於科學領域，除非它們可能會影響受造世界，因此這位科學家說，你需要對這些信仰的可能性，持開放態度，是完全正確的。

 

哈里斯: 當我們結束播客時，他說新無神論的四騎士基本上已經消失了。希欽斯死了。山姆哈里斯可能會被貼上標籤，就是與偏執和反女權主義觀點扯上關聯。道金斯砸了自己的腳。丹尼爾丹尼特真的沒有做什麼，也從未比其他三個人更傑出。真的沒有其他團體，或其他領導人，正在成為無神論的代表。仍然有很多人像比爾馬赫（Bill Maher）一樣宣傳它，但他是一個令人討厭的諧角。他會讓你發笑，但他不具有代表性。所以整個事情——新無神論——似乎已經轉向了這個激進的右翼——另類右翼。那很有趣。但似乎確實有很多這樣的事情，表明這是一個政治問題，因此它是對“上帝是否存在”這問題，有很多情感上的抵制，而不是哲學上的抵制。

 

克雷格: 對。 對於邁亞本人來說，他仍然是一個無神論者。他只是對新無神論運動中的政治，感到厭惡。但他仍然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和世俗主義者。

 

哈里斯: 順便說一下。 《泰晤士報》剛剛發表了一篇文章——英國的無神論正在下降。它說“隨著英國人變得對靈性事物感興趣，無神論正在下降。”[iv] 

 

克雷格: 哇。

 

哈里斯: 我沒想到這一點。長期以來，我們一直在譴責英國的衰落，但《泰晤士報》受委託進行了一項研究。將無神論者定義為﹕不相信任何形式的上帝，或不相信更大的靈界力量的人。其比例從 2016 年的 38% ，下降到 2017 年的 36% 和 2018 年的 33%，有跡象表明它正在下降。

 

克雷格: 這是非常令人興奮的。

 

哈里斯: 相信有神的，穩定在 30%。那些回答“不知道”的人，從 12% 增加到 14% —— 有點小幅增長； 而那些相信某種更大的靈界力量的人，從 23% 上升到 24%。當被問及他們參加教堂的頻率（不包括婚禮或葬禮）時，那些說從不參加的人數，從 2016 年的 63% 下降到 2017 年的 61%，再到 2018 年的 56%。相比之下，教堂出席人數似乎正在回升。

 

克雷格: 這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趨勢。我在英國有一個朋友，他幫助組織了我們 2007 年和 2011 年在英國的巡迴演講。他最近寫信給我，說這個國家似乎有一種新的情緒，而且似乎確實拐了個彎。人們似乎再次對基督教信仰持開放態度。這不過是軼事，但你從《泰晤士報》分享的這些統計數據，似乎印證了我朋友的印象。這是非常受歡迎的。

 

哈里斯: 正是。 最後它說祈禱的人數比例上升了。 所以我們祈求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克雷格:阿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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